历史
仙逆小说网 > 将进酒 > 229 潘蔺

229 潘蔺

马上记住仙逆小说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骨津在洛山收到了端州的信,他当时正准备上马继续奔驰,待看完信以后,神情复杂,转身问顺路来调马的霍凌云:“这是你临行前府君写的信吗”

霍凌云拉着自己的马,点了下头,拧开水囊,猛灌一口,说:“就是昨夜写的。”

骨津把信收到怀中,重新抽出另一封,递给霍凌云:“这是二爷给府君的前去探查马车的锦衣卫究竟怎么说的”

“说是河州衙门穷追不舍,把车夫逼急了,驾车时顺着失修的马道跌到河沟里。”霍凌云把水囊挂回去,再把萧驰野的信谨慎地收到怀里,“几个人下到河沟里查了两个时辰,没活口。”

骨津神色越发难看,他奉命过来,实际上是要替萧驰野看好一灯大师,岂料大师就这么没了。骨津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大师去河州干什么”

“那不是他俗家吗”霍凌云跑了一宿的马,这会儿浑身都是汗味,他道,“按照颜何如的意思,大师是病死的,他倘若早就料定自己活不久,也该回去见见亲眷。”

“大师出家时就断了俗尘,他家中还剩下的都是旁亲,不是亲生兄弟。”骨津说到这里,想起大境,继续说,“况且大师约好今年要回大境,他若是早就料定自己活不久了,也会先履行约定。”

霍凌云没跟一灯大师打过交道,他看着日头出来,说:“我休息得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骨津牵着马让开些许,霍凌云掉转马头后,对骨津说:“你到了交战地,记得跟二爷说,澹台虎也想试试他的新刀。”

骨津没应,而是说:“让老虎自个儿给二爷写信,我不回交战地了,”他把靴子上的泥巴蹭干净,翻身上马,用马鞭指向另一端,“我要去趟河州。”

檐下挤满了大夫,都噤若寒蝉,不敢喧哗。费盛看这地也不是讨论的地方,赶紧安排大夫们去隔壁。

孔岭没进去打扰元琢休息,跟在费盛后边,询问道:“大夫怎么说”

费盛看了眼静止的竹帘,抬臂引着孔岭往边上走,小声说:“都怕得很,开的方子还不如咱们锦衣卫自个儿开的,不敢给先生用重药。”

孔岭虽然涉猎广泛,但确实不通药理。他神情微怔,定了须臾,说:“那这”

费盛不好说,先前大伙儿都把希望寄托在一灯大师身上,颜何如这一下打得谁都措手不及。他避开新冒的枝芽,只说:“府君昨夜给葛青青写了信,让他们在厥西十三城找大夫,等到六月以后就能到端州。”

但这三个月怎么熬

费盛不敢妄言,他昨夜看着大夫进出,也悬着心呢。姚温玉平时强撑着,先前在茨州安抚跟前来投奔沈泽川的名士时就耗了精力,当时又和孔岭等人连夜商定六州衙门的安排,后来再从茨州往端州走,到了端州其实一直没见好。

孔岭站了片刻,凝重道:“你且候着,我给府君回个话,府君一宿没睡,还在堂内等着消息。”

“那您得劝劝我主子,”费盛被姚温玉咳血的架势吓到了,追了孔岭几步,“昨日听闻大师没了,我看主子也不大精神,这会儿再替元琢先生悬着心,别给熬病了。这里有我跟乔天涯看着,出不了大事。”

孔岭匆匆地应了,提着袍子就出了院子。他到沈泽川的院子里时,看府君正站檐下听丁桃讲话。

沈泽川看见孔岭,就颔首示意丁桃先停一停。丁桃自打敦州那次后就乖得很,当即闭嘴,退到侧旁,给孔岭让出位置。

孔岭斟酌着用词,说:“刚睡下,院子里这会儿在熬药,乔天涯守在边上,府君也不必太担心。”

院内清净,沈泽川沿着台阶下来,说:“大夫没个确切的话吗”

孔岭看沈泽川神色不豫,跟在边上,道:“这些大夫都是山野郎中,没见过

元琢这般的人物,自然不敢拿寻常药方糊弄,讲话也谨慎得很,但都肯尽心,没人敢马虎。”

沈泽川何其敏锐,听到孔岭这话,就知道这群大夫里没人能给元琢治病,都只敢往调养上凑,尽力避开风险。

“给余小再发封急信,”沈泽川驻步,“让他巡察各州的时候留意各州大夫,能找到的都往端州送,诊金就从我的私银上拿,要多少给多少。”

孔岭也停下了,看那头的近卫过来递信,就没再出声打扰沈泽川看信。

沈泽川翻过信,看见上边是葛青青的私章,他拆开信,看完了,递给孔岭,道:“阒都的仗打完了。”

孔岭边看了少顷,说:“大帅现下不缺军粮,缺的是爵位,这事太后看得清,还是要一味强逼,反而助了薛延清一臂之力。”

“她是骑虎难下,”沈泽川说,“心里边想用戚竹音,却着实没有再能拿出手的筹码,真的要打起来,韩丞那两万都军谁都打不赢。”

当初沈泽川说到“远交近攻”的局面早已逆转,阒都的疲态显而易见,他们往东面对中博和离北只有八大营可以救急,丹城民田又闹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军防可言,戚竹音就是阒都的救命稻草。

孔岭看到最后,微微抽气,说:“潘祥杰和潘蔺死了。”

“太后如今对手是薛修卓,”沈泽川看苍穹阴沉,似有雨来,“哪能全身而退。”

阒都下着雨,这是雨季的开端。

内阁要追究韩丞的责,韩丞咬死八大营在牢狱里杀的官员都是中博细作,双方在朝堂上骂战,潘祥杰的死讯就在此刻呈了上去。

梁?y山这才想起来,那日潘祥杰被关在最里边,呼救时没人搭理,大伙儿当时剑拔弩张,他在牢房里被烟雾活活熏死了,等到狱卒清理牢房的时候才发现。

“粮仓是潘蔺开的口,”薛修卓在明理堂说,“户部现下的账务明细也是潘蔺交代出来的,此人罪不至死。”

岑愈原本就可惜潘蔺,便颔首道:“倒不是说要免了他的罪责,罚还是要罚,律法不能坏,但可以酌情裁决。”

孔湫沉吟片刻,把刑部呈报的供词反复看了,说:“潘蔺虽然坦白了,但那也是朝廷追究以后的事情,早在账务出问题的时候他就是从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内阁最终要把潘蔺革职贬籍,流放到槐州去。但是丹城案暂时没有结,潘蔺得在驿站等候传唤。

潘蔺跟潘祥杰那一辈的世家子弟不同,他念书做官,把自己当作读书人,带着点傲气,因此和薛大他们合不来。他如今家中骤变,从世家公子跌成了戴罪庶人,又死了爹,在驿站内受尽冷眼,吃的都是残羹冷炙。

薛大跟潘蔺在萧驰野的封侯宴有过口角,他本着探望的心,特地带着珍馐去看潘蔺,想和潘蔺在分别前冰释前嫌。

驿站的杂役引着薛大入内,他看那屋子逼仄,便问杂役:“潘承之就住在这里吗他是潘氏嫡公子,还是户部侍郎你们怎的就让他住在这里”

杂役拿钥匙开门,油滑地说:“潘氏不是给抄了吗他就是个罪人,朝廷这么安排,小的们哪敢违背”他推开门,嘱咐道,“大爷也别待太久,传到刑部去也要问责呢”

薛大干瘦的身躯佝偻着,从门边探头进去,看见潘蔺坐在窗边。这屋内暗得很,各处都漏着雨,地板都给泡潮了。

潘蔺的袍子是潮的,靴子也是潮的。他还穿着在狱里的那一身,面上带着些胡茬,看着憔悴了太多。

薛大提着食盒,跨进门,轻声说:“承之我来瞧瞧你。”

潘蔺转过眼,看了他半晌,说:“坐吧。”

薛大把食盒搁在桌子上,挨着椅子坐了,打量四下,道:“你好歹也是我等下出去跟他们讲讲,换个屋子也

成。”

潘蔺眼中通红,他落寞地淋着漏进来的雨。

薛大坐立不安,挪动些许,在陷入尴尬前主动道:“我今日来,不是不是来看你笑话。你要去槐州,那么远,这一别今后就再也见不着了,我想送送你”

潘蔺无动于衷。

薛大不知为何,感伤起来。他是嫡出,潘蔺也是嫡出,可嫡出怎么都混到了这个份上他眼里蓄泪,踌躇良久,才道:“承之,去年的封侯宴对不住。我听闻你放走了元琢,我我很是佩服。你有才,是被家里边害苦了,元辅肯免你的死罪,就是惜才,待你到了槐州,还是有再施拳脚的机会”

可是这话薛修易讲得自己都不信,他们都是依存家门活的人,田税捅出那么大的漏子,潘蔺到了槐州,也是万人唾骂,要给人垫脚的。

潘蔺沉默须臾,说:“平净。”

薛修易字平净,跟薛修卓的延清都是薛老爷子起的,他赶忙“?G”一声作答。

“我当年出任户部侍郎,账本在手上犹豫许久,终究没交给海阁老。我为虎作伥,害苦了八城百姓,死不足惜,没什么可剖白的。阒都风雨经年不歇,如今有了薛延清,”潘蔺看向薛修易,仿佛看着多年前还有机会的自己,“八城的荣光到头了。”

薛大听得一声轰雷,炸得阒都亮了一瞬。他以为潘蔺会给他什么忠告,然而潘蔺最终说:“你走吧。”

薛平净把食盒推向潘蔺,道:“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他也沉默下去,在这里坐到雨渐渐大了起来,外头的杂役来催了几回。

薛平净起身时袍子也湿了,他对潘蔺作揖告别。潘蔺站起来,端正衣冠,也回了一礼。

薛平净不敢再看,转身而出,在那廊子里,分不清哪里是出路。

潘蔺听着脚步声远,坐回桌前。他始终没碰薛平净带来的食盒,拿起笔,端端正正地写下“陈罪书”。

这份书信不是给朝廷的,而是给潘祥杰的,是他们父子间的话别。潘蔺写得很长,像是不知如何面对父亲。他在搁笔时哭了一场,随后收拾干净自己,合衣躺到破席上,再也没睁开过眼。

作者有话要说:很晚还有一章,可以明早再来看

谢谢观阅

排行阅读

长风渡

墨书白
(曾用名:嫁纨绔)柳玉茹为了嫁给一个好夫婿,当了十五年的模范闺秀,却在订婚前夕,被逼嫁给了名满扬州的纨绔顾九思。嫁了这么一人,算是毁了这辈子,尤其是嫁过去之后才知道,这人也是被逼娶的她。柳玉茹心死如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后,她悟了。嫁了这样的纨绔,还当什么闺秀。于是成婚第三天,这位出了名温婉的闺秀抖着手、提着刀、用尽毕生勇气上了青楼,同烂醉如泥的顾九思说了一句——起来。之后顾九思一生大起大落,从落魄纨绔到官居一品,都是这女人站在他身边,用娇弱又单薄的身子扶着他,同他说:“起来。”于是哪怕他被人碎骨削肉,也要从泥泞中挣扎而起,咬牙背起她,走过这一生。而对于柳玉茹而言,前十五年,她以为活着是为了找个好男人。直到遇见顾九思,她才明白,一个好的男人会让你知道,你活着,你只是为了你自己。——愿以此身血肉遮风挡雨,护她衣裙无尘,鬓角无霜。
十五岁那年,凌可发现自己是个基佬,他喜欢上了一个同性帅哥!凌可窥视着对方的朋友圈,关注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在私底下疯狂地进行着迷弟般的行为。只可惜,他喜欢的帅哥是个换女友如换衣服的傻B直男。 几年后,凌可和暗恋的帅哥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成了好朋友。为了不让心上人讨厌自己,凌可压抑了自己的天性,硬生生地将自己伪装成了一枚24K纯金直男。

神道丹尊

孤单地飞
绝世强者、一代丹帝凌寒为追求成神之路而殒落,万年后携《不灭天经》重生于同名少年,从此风云涌动,与当世无数天才争锋,重启传奇之路,万古诸天我最强!
那夜,前夫把情人带回家,情人穿着她的睡衣,敲开了她的房门,坐在床头问她想不想女人…戚元涵告诉她很想。大概就是女主和前夫的白月光一起搞渣男家产的故事。
“洛枳爱盛淮南,谁也不知道。”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刻骨铭心,却无人知晓? 因为幼时的一次遇见,洛枳在长达十一年的时光里,都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盛淮南。 他的再次出现,是那么光芒万丈,从此以后,洛枳的日记成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独幕剧。 洛枳爱的那么卑微,那么细致,又那么骄傲,她的心魔成长得如此迅猛,再也无法简简单单地收复得了。 他就在那里,在洛枳的心里,在洛枳的眼前,只需要迈出一步,就能够打破这十几年的距离。 可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着你,你不知道,而是爱着你,却触碰不到。 北京烦嚣的城中,P大如此广阔,却像遥远北方的振华高中,让洛枳无处可逃。
《闻香榭》第一部《脂粉有灵》。大唐盛世,神秘低调的闻香榭以其非凡的香品在洛阳独树一帜。 蛇吻果、血莲、曼珠华沙、龙吐珠、因果树、出血菌等世间罕见的奇花异草,被制成各种具有灵异功效的胭脂水粉:可救人的腐云香;使人清醒的三魂香;吸引心上人的迎蝶粉;恶行尽显的焚心香,更有眼儿媚、美人霜、仙人粉 被称为妖孽的异能少年方沫儿,为救人被迫卖身闻香榭,为精怪古灵的婉娘工作。经历了猜忌、痛苦和失落后,沫儿在制香历练中慢慢成长。然而此时,神都洛阳突发异变,闻香榭陷入了从所未有的危机
陈家有儿郎,风度又翩翩,年少有才情,才高又八斗,谁家女儿慕。 穿越成了农家子弟,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读书改变命运,然而 姓陈没错,恩师你起什的这叫什么字?陈什么世美?! 陈世美这个名字是谁都能用的吗! 更加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目前,似乎是在宋朝?! 陈蛋蛋:妈卖批,辛辛苦苦寒窗苦读出来,特么我叫陈世美
“还能不能好好看种马文了!” 沈垣穿书穿成了把少年男主虐到死去活来的人渣反派师父沈清秋。 要知道,原作沈清秋最后可是被洛冰河活生生削成了人棍啊人棍! 沈清秋内心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不是我不想抱男主大腿,可是谁让这男主他妈的是暗黑系,有仇必报千倍奉还的类型啊!” 为什么女主们应该走的剧情都要强加给他。 为什么作为一个人渣反派却要不断地为主角挡刀挡枪舍己为人? 沈清秋:“……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楚瑜被绑定了一个吃播系统 作为一个全宫最没有存在感,最不受宠的皇子,秉持着能划水绝不努力的原则,他不争皇权,不夺皇位 ,为了给大家直播美食,却不得不硬着头跟皇宫恶势力……蹭吃蹭喝 楚瑜:开玩笑,夺权是不可能夺权的,也就靠骗吃骗喝勉强过日子这样子,蹭完皇兄蹭皇叔,蹭完皇后娘娘蹭皇妹,我是个没得感情的饭桶 只是这个饭桶有点可爱,成功引起了全皇宫的注意 皇兄:瑜儿,再吃点,今晚就留在皇兄的宫中可好? 皇弟:皇兄!……

繁花

金宇澄
繁花原著小说讲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阿宝变成了宝总,经历过成功失败,在沪上弄潮儿女中留下一段传奇,道尽一个时代的情义与至真。

盘龙

我吃西红柿
大小的血睛鬃毛狮,力大无穷的紫睛金毛猿,毁天灭地的九头蛇皇,携带着毁灭雷电的恐怖雷龙这里无奇不有,这是一个广博的魔幻世界。强者可以站在黑色巨龙的头顶遨游天际,恐怖的魔法可以焚烧江河,可以毁灭城池,可以夷平山岳 这本书,讲述了一个拥有盘龙戒指的少年的梦幻旅程。

那月光和你

语笑阑珊
大学毕业,顾扬进了一家购物中心当实习生。三年后,他作为公司管理层,和总裁陆江寒一起出席新店发布会。一切看起来都是顺风顺水,风波却悄然而至。高层公寓里,陆江寒一点点裁开被胶带缠住的硬皮笔记本,轻轻放回顾扬手里。那是被封存的梦想,也是绮丽华美的未来。再后来。“陆总,您能客观评价一下顾先生吗?”“对不起,他是我爱人,我客观不了。”————————商战+品牌+时尚圈,关于年轻、成长、梦想、事业和最好的爱情。
最新小说: 绝世丹神 镜·前传朱颜/上卷 星武神诀 冰火魔厨 这个锅我背了![快穿] 这万种风情 桃花债 团宠小凤凰 暗夜君王 纨绔 重生后,我的奶猫变成了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