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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明显怔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今日的恶作剧误打误撞竟然碰到这么一个惹不起的人。
对,他们在这条路上经常冲撞恶搞这个学校的女生,因为南平中学是全市最好的学校,里面的女生各个都长的漂亮些。他们要么掀人家裙子要么就是恶意起哄,总之他们一直都是如此,没有哪个女生敢拿他们怎么样,最后他们的胆子才这样越来越大。
言臻心里有些担心,她抱着顾清河的书包,想要来这里看看。
顾清河冷声吩咐了一句,“你别过来。”
言臻听到对方如此冷酷的声音,立马停下了脚步,没再往前走。
“我、我好像没有骂你啊……”男生声音明显开始哆哆嗦嗦,他被对方拖拽至草丛,正好完完全全避开了大道,这边人烟稀少,这让他感到很恐惧,他的那个弟兄还捂住头蹲在道路那边,妈的,早知道自己先跑算了。
“成阳四中。”
顾清河看了一眼男生挂在腰间的校服,神情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的笑意,“我听说那里面的学生都比较拽,看来你也是啊。”
“既然你知道,你最好别跟我过不去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男生听到对方说了这话,顿时眼里闪过得意的神情,声音也陡然蛮横了许多,他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就此收手,不过他自己也在暗自抓过了草堆了的一个硬石头,他可不能让个女生将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顾清河并没有动他,而是俯视着对方,冷声命令道,“你向她道歉,我就放了你。”她不想在街道上动粗,虽然并没有什么人,但本能地不想让言臻看到自己这样。
她在压制住怒气,给予商量。
“妈的,开什么国际玩笑!”男生碎了一嘴,他还不信,这女生敢翻天不成?无非就是力气大一点而已,还能抗得过石头?他手里握住一旁拳头大的石头猛地向顾清河肩膀砸了过去。
很显然男生这样鲁莽的行为会让他尝尽苦头,他破绽百出的挥拳被顾清河一把拽住,她一下子用膝盖踢中了对方的小腹,手里的石子也因为疼痛掉落在了地上,滚到了顾清河的脚边。
“我草你X的,你特么谁啊……”男生痛苦地捂住腹部,跪倒在了地上,刚刚那一个膝盖的力道让他整个胃里翻滚,险些呕吐出来。
“我给过你机会。”顾清河蹲下身,她的眼睛直直望着对方,释放出的寒意彷佛能瞬间把人冻僵,“既然不想道歉,不勉强。”
她捡起那块不大不小的石子,撬开了男生的嘴,硬塞进去。
“磨磨牙,洗洗舌头。”
她的语调很温和,字眼却恐怖至极。她用力握住男生的下颚和脸颊,迫使对方做着咀嚼的动作,即是对方发出呜咽着,头顶上方的人也无动于衷,紧接着便听到牙齿磕碎的声音。
……
言臻看着顾清河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对方神情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低头看向顾清河的手有些脏了,立马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对方擦擦手。
“什么、什么情况现在?”言臻紧张地问了一下,顺便将顾清河散下来的头发重新扎一下。
顾清河任由对方将自己扎了个马尾,默默说道,“崩掉了三颗牙。”
“哎??”言臻一脸疑惑和惊恐。
顾清河将书包背了起来,看了一眼言臻,示意对方回家了。
“你好歹说一下啊,碍不碍事啊。”
顾清河微微蹙眉,她不懂言臻口中的碍事是指她还是那个男孩。“我差点被他石头砸到。”
“什么!?那个狗东西还敢砸你?哎,我早知道不听你话就过去帮你的……”言臻立马抓起顾清河胳膊查看有没有受伤。
顾清河听后,嘴角这才露出浅浅的笑意,心里略有点开心。她眼神温柔地看着言臻,“没砸到,所以他自己崩了三颗牙。”当然她不会说是她干的。
“活该!这些人真的是差劲,”言臻以为那男生是自己磕到了石头上才崩了牙,一想到若是对方砸到这么温柔的顾清河,她肯定要拼命的,“我们走吧,活该他们吃苦头,让他们长长记性才好!”
顾清河低下头,一想到草莓,顿觉有些失落,她昨晚可是精心准备的,摆盘都很有讲究。
“怎么了?”言臻看到顾清河正低着头思索什么。
“草莓。”顾清河回答,眼神低落。
言臻笑着拍了拍她,她早就将水果盒从地上拾起来了,想着下次再用上。“下次我洗给你吃,那这个盒子就先放我这了,昂。”
顾清河看着对方晶亮的眸子,有些失神,默默点点头。
***
言臻晚上回到家,看到门口有老爸的皮鞋。
“小臻回来啦,快来洗手吃饭。”容姨从厨房里出来,上前要把她书包拿着,招呼对方去吃饭。
言臻望着那一桌丰盛的菜肴,知道这不可能是为她一人准备的。“他回来了?”言臻在玄关换着鞋,低声问容姨。
容姨表情不自然,最后点点头,拍了拍她肩膀,让她赶紧上桌吃饭。
言臻瞬间心情跌到谷底,她还想着逃避,但男人早已坐上了长桌,精锐的眼睛盯着她,缓缓开口,“坐下吃饭。”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言臻撇了撇嘴,洗完手,便坐在了另一头。
餐桌上美味晚餐,言臻食同嚼蜡,这么久她还未曾习惯和这个父亲一起吃饭。
“在学校适应吗?”言父问出口,看向始终低头的言臻。
“嗯。”
“我听说这些天你勤奋学习,这是好事。”对方径自开口,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将英语学习好,毕竟以后我想将你送国外深造。”
言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说过,我想念哪个大学我自己说了算,你这点也要干涉我?”
言父皱了皱眉,放下餐具,脸色不悦地着看向自家女儿,“随便你。”他其实想为言臻铺好路走得顺畅而已。
言臻紧抿着嘴,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庭都那么温馨幸福,而她和她的父亲总是这样针锋相对。
“那我问你,这么久了,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水果是什么吗?”言臻挑挑眉,望着自己的老爸。
言父蹙了蹙眉,保持缄默。
言臻苦笑一下,果然,他不会知道,“你只会关心你的工厂,你的生意,你何时问过我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我现在在这个学校很认真很努力地学习,不为别人,就为我自己,以前认真是因为你骗我说老妈会回来,结果呢……”
言臻说完也有点后悔,老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己还要这样跟他争执,好吧,她就是看不惯她父亲的一贯态度,什么都是以为她好来说教她。
言父抬起眼,看着言臻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能压低声音,转移话题,“饭要凉了,赶紧吃饭吧。”
“我今天吃了很多草莓,不饿了。”言臻顺嘴一说,语气有点不爽,虽然她一颗都没吃到。
“你喜欢吃草莓,我记得。”
言父语气柔和了些,他也不想让自己和女儿关系搞得更糟糕些。就这样,两个别扭的父女俩在餐桌上一阵沉默,言臻实在是忍不了。”我今天模考。”
“考的如何?”
“还可以。”
“想要什么礼物?”
言臻抬起眼看向自己的老爸,有点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礼物……就以后跟我吃一顿小龙虾。”
言父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惊讶地挑了挑眉,握住餐桌上的一杯水抿了一下,微微笑着默默点头。
“我还交了一个朋友,她成绩很好,我想以后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言臻拨弄着餐具,慢慢开口,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言父望向她,最终算是默许了,“那挺好的,以后还要多和朋友学习。”
还没到九点,言臻在楼上便听到楼下的会客厅内何助理在跟老爸汇报着什么事,紧接着便是汽车启动的轰鸣声,老爸不知道又要去哪里出差了。言臻从窗户处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轿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跟独守儿童有什么两样。
言臻拿起手机,坐在窗台处,抬眼看着夜空,今个又是没有星星的夜晚。
——你那有星星吗?
言臻发了一条信息给了顾清河。
过了许久,顾清河才回复了她三个字——看不清。
言臻眼睛盯着这个该死的回复,又气又恼,这家伙都戴眼镜了还看不清夜空嘛?!那么敷衍……
——AreukiddingmeYoujustdon'twanttotalktome(生气.jpg)
言臻打了一串英文,她倒是看看顾清河要怎么回复她。
结果无情的顾清河只回复了一个“en”……
这特么还是拼音?
言臻越想越委屈,今晚她是孤独小孩,没人理也没人疼。
言臻斜倚在在窗台上,望向夜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顾清河的电话,她想聊聊天,结果电话并没有被接听。
顾清河,你怎么还不来电话……顾清河你再不理我我要生气了……
言臻心里想着,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然后又关了,这个动作一直在重复着。
直到她的手机响了——
言臻没有一秒犹豫地便接下电话,电话那头是顾清河略带回音的喘息声。
“顾崽,你为何才打电话给我,我足足等了你十五分钟……”言臻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小哭腔。
“咳,”
电话那头顾清河咳嗽了一声,言臻顿时有点担心,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她的声音略带点嘶哑与潮湿,然后是一阵推拉门的声音,言臻这才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才洗过澡?”言臻问。
“嗯。”顾清河将手机放在洗漱台上按了免提,浴室内雾气太重,她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滴着水滴。
言臻顿时有点内疚,自己略带着小情绪,压根没想到对方或许有事,何况顾清河刚洗完澡便回了电话。
言臻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依赖了顾清河,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便想找她……
“说话。”顾清河发声。
电话那头的顾清河应该在擦拭着头发,言臻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她的嗓音比往常要低哑甚至有点微妙的感觉。
言臻举着手机有点不知所措,红着脸解释道,“今天我爸回来了,然后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其实也不算什么,最后都很别扭……就是心情有点低落。”
电话那头是一阵微弱的叹息,言臻立马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要知道我肯定不会发信息打扰你,不好意思。”
“你抬头看看。”顾清河说。
言臻听话地仰首望去,原先如漆墨泼染的夜空竟出现了点点星辰,言臻掩嘴偷笑,“你安慰人的方式最为特别。”
顾清河用干毛巾擦了擦潮湿的头发,透着窗看向夜空,语气淡淡的,“想好什么条件了?”
言臻扶着脑袋,顾清河这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到明天就要出成绩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明天就要证明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你觉得我能考进前百?”言臻小声问道。
“我希望。”顾清河说。
“天哪,你这样一说,我更紧张了,我怕是今晚要睡不着觉了!”言臻娇嗔一句,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经尽人事了,接下来就要看天命了。“你不知道,这次作文,我可是一笔一划写着,字迹是超乎想象的工整,希望老师可以给我再加点分数……”
言臻打开顾清河之前给自己画的那幅兔子吃草莓的画作,不禁咯咯地笑出声,“顾清河,你说你画画是自学的嘛?”
顾清河静静地听着,老实地回答,“自己悟。”她将原本拿出来的吹风机收了起来,准备自然干,并不想打扰了她们对话。
“那你以后跟我学,我画画还不错。”
“按小时收费,再打八折。”顾清河接过话。
言臻噗嗤一笑,“你真是把我台词都抢了,几日不见,顾崽变得幽默了。”
顾清河冷哼一声,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着,当然,大多数都是言臻在讲,顾清河在安静地听,仿佛她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没人觉得不适应。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 体育课。
言臻趁着下课时间,匆匆跑到第二教学楼下,离着老远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学生围在那里。但凡高二模考的成绩都会第二天下午公布,而前百名金榜都会张贴在第二教学楼面的橱窗内,以资鼓励。
言臻看着这人山人海的架势,自己可是一下课就跑过来的,居然还有些人比她还着急。言臻站在后面跳着看,奈何前面的高个子的男生把她给挡住。
“卧槽,第一名又是那个一班的顾清河,这人怎么能那么牛逼的呢!”
“谁说不是呢,次次考第一,不给我们二班活路,我们班长这次是第二……”
……
言臻站在后面听着前面几个人的对话,分外自豪。果然,顾崽又是第一。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谢谢啊……”
言臻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往前面挤挤,她终于排除万难挤破了头到了前面的告示栏这。
她立马抬起眼看到金榜上的第一名,激动之余又内心忐忑地从第一百名开始看起。
“第100名,卢淼,99名高晗,高晗99名啊……”言臻咬着嘴唇有点不敢继续看下去,她记得上次高晗是八十几名,退步了退步了。
上帝,言臻自觉地这次考得是真不错,她真的太害怕了……
“看来要打脸了,”看到第90名还没有自己,言臻自暴自弃地想着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进入前九十了,言臻心情失望到了极致,她低垂着头,被人群挤出了外边,果然打脸的滋味真不好受。
“张牧野,你考多少名?”
“九十。”
“我考八十八名,咱两隔个一名,哈哈。”
“嗯……那人好像是一班,叫什么言臻吧,以前也没看到过。”
言臻耳边传来两个男生的对话,立马转过头,激动地问着那个高个儿男生,“同……同学,你刚刚说那89名是谁?”
张牧野奇怪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生,对方正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生平第一次被女生这样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难免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还是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女生。
“嗯……第八十九名,一班的,好像叫言臻吧。”男生慢慢开口。
“真的!?”言臻不敢置信,她立马松开对方的手,赶紧往公告栏那边挤着。
“张牧野,你认识?”一旁的兄弟好笑地拍了拍傻愣住的男生。
张牧野望着那个女生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言臻终于再次挤进去告示栏那,循着那个令人激动万分的数字。
第89名,高二(1)班言臻。
言臻不敢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还瞅着那最熟悉不过的两个字有没有笔画多一笔还是少一笔,没有,完全没有!不多不少,就是她的名字!
她开心极了,她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顾清河,她甚至已经想好如何在顾清河面前透露出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可以先假装自己没考上然后反其道而行之。
可是当她从人群里回过头时,居然看到不远处的顾清河正望着她。
她扎了一个高马尾,红色发带绑在了额间,显眼夺目。身穿一身蓝白色的运动服,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英姿飒爽,极为耀眼。
怎么会有人把运动校服穿的如此好看呢。
那个红色发带也是她亲自挑选送给顾清河的,她觉得和顾清河很配。
言臻看着顾清河被阳光照的白的发光小脸蛋,她控制不住喜悦小跑到对方面前,额头上还有点细细密密的汗珠,嘴角的笑意几乎让人融化,“顾清河,你知道吗!你又是第一名!!”
“我知……”
顾清河温柔地望着她,话还未及说出口,言臻激动地突然抱住了她,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我89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