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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博生那个奸诈小人施的计谋,从对方发给自己的简讯都可以略知一二,果然交友不慎啊。
她现在该想怎么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应该马上逃离这里的,在对方回来之前,对,打电话给谭恒。
言臻盯着手机,手指停留在了通讯栏界面,她看着自己置顶的那个备注,陷入了沉思。
最终她还是没打给谭恒,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留下,但她舍不得,她自问了这么多年,也自责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她都欠了顾清河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没能遵守当初的约定。即使对方已经根本没有记在心上,她也会当面跟她说。
言臻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还真的是这么多年头一回睡得这么香,头发乱成了一窝鸡毛。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不能以这样丑丑的姿态给对方瞧见了,闹了笑话。
言臻拿起梳子给自己梳了梳头发,习惯性地去找IQueen,她代言的护法精油,拉开储物柜,并没有那瓶亮闪闪的高奢护发品,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在顾崽家里。
“顾崽。”
言臻下意识地念了一遍这个称呼,这是她曾经给对方起的专属爱称。人就是会这样,遇到心心念念之后,关乎对方的一切信息都渐渐冒出了心尖上。
言臻总觉得自己随意乱翻对方家里的东西不大好,就不去找护发素了,便用热毛巾将自己有些毛躁的碎发敷平,这个毛巾一看就是顾清河才给她准备好的,当然还有洗漱杯以及牙刷。言臻将崭新的洗漱杯放回了储物柜,只是拆开了牙刷,她定睛瞧了瞧那个蓝色的玻璃杯,便表情微妙地拿起来,是的,没必要再拆一个,浪费。
就跟当初一样。
言臻洗完脸之后,便找寻着水乳等护肤品,她看着架子上的一列护肤品,略微皱了皱眉,顾清河怎么买了何敏婧代言的护肤品,虽说SG也属于比较高端的系列,但何敏婧为人在圈内可是出了名的歹恶,好吧,她承认对方演技一流,长相甜美清纯。可是,依照谭恒的话来讲,何敏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对家。
“我的广告都占据各大商场半边天了,你都看不见!?”言臻气鼓鼓地握着那瓶护肤水,小声嘀咕着,心里有点不爽,但还是倒出来涂抹在自己的小脸蛋上,感觉就那么回事嘛,反正没有她的那款用着滋润。
言臻洗漱完之后,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好多,她还在考虑要不要顺带洗个澡,虽然她昨天晚上是洗完澡才去的喝酒,身上似乎也没有酒气,但总归有点不自在。言臻左思右想,算了就冲一把得了。
言臻这样想着就进去淋浴间冲洗了一下,呦,这顾清河还挺会享受的嘛,还有个专门的浴缸用来泡澡。当然,她也只是看一下,便立马拉开淋浴玻璃,很显然,她没有看到浴缸旁摆置物品架子的那本书里夹杂的那张照片。
言臻将自己的身子冲洗了一遍,她怕对方回来的早,赶紧快速冲冲连沐浴露都没有打上便擦干套上了睡衣。
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安的,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那家伙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若是擅自用了她很多东西,顾清河表面不会说什么,心里想着自己是个随便的人就糟糕了,何况自己昨晚还喝醉了,真的希望不要失态。言臻看着阳台上挂着的那件红色长裙,愣了神。
她的这条高定长裙只能干洗啊……好吧,当她没说。
言臻一间间房看着,她在观察顾清河的生活起居,三室一厅一卫,对于顾崽一个人住来讲,房间是真的蛮大的。只不过有一个房门是关着的,言臻隐约嗅出秘密的气味。
她静静地走到这个房间门口,握住门锁拨动了一下,居然并没有上锁,顾清河只是将门关上而已。
言臻紧张地看了下时钟,这个点顾清河若是上班了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回来吧。
言臻这样想着,便推开了房门,房间很暗,窗帘将窗户遮挡地严严实实,只有一丝细小的微光透射进来。一股略带香气的油墨颜料味微微沁入鼻尖,言臻对这种味道很熟悉,她在国外闲暇时光涂涂画画时便会身上沾染着这些气息。
她甚是疑惑地打开灯,紧接着,房间内柔和的鹅黄色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内。言臻看着满屋子用黑布遮住的画板,顿时愣住了。
记忆里,顾清河是不会画画的,甚至曾经还被自己嘲笑过一番,尤其是她曾经的微信头像,一条小河加一朵粉色的小花,言臻想到这,忍不住轻声笑了下,她本以为她会忘记这些尘封了十一年的记忆片段,但连她自己都难以想象,她记得她和顾清河有关的所有小事。
言臻缓缓走到中央,搁置在架子上那处画板旁,黑布遮住了这幅画,旁边的颜料油脂还未打开,画架一处摆放了几只素描笔,言臻拿过那支笔,用手指摩挲着笔尖。
她好奇,顾清河会画些什么呢?这个曾经被她调侃为毕加索大画家的人。
言臻抓住黑布的一端,慢慢掀开。
画布上,是一个还没有画好完整五官的,一个女人的脸。
只画了脸型轮廓,略微浓黑的眉形,还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很显然,画画的人在这幅画的眼睛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她画的很细腻,很温柔,那双深邃的眼眸会让人一眼沦陷下去,即便是没有画出完整的脸,画作里的这个女人也一定是极其美丽的。
言臻深深地凝视这幅画,这种眉形,这种眼眸,竟出奇地像……她自己。当她得到这个结论时,她有点难以置信,她为自己这样荒唐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感到可笑,她盯着那画像女人眼尾处那抹黑点,那是一颗泪痣,左眼眼尾处,她也有的一颗泪痣。
言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那抹极为细微的黑点,她怕她碰到,那处黑点是灰尘一样消失不见。
可显而易见,那是一处用素描笔亲自画上去的一处黑点。
言臻默默地摸着自己左眼尾,她现在急切想知道一个答案,所以她擅自将柜子上摆放的其他画板上的黑布都慢慢掀开。
从左至右,画作上都是画着同一个女人,只是细微之处,由着年少慢慢变化成成熟的姿态,眉眼、嘴角、以及细微的表情。
而照片上的这个女子,她可以肯定的说,就是她言臻。
虽然越往后画像的中女人的轮廓与自己稍微有些出入,但她可以肯定,顾清河画的是自己。
言臻震惊地站在画室里,看着这些画。
顾清河这个傻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所以她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仅仅凭着笔尖和颜料幻想着她的模样。
言臻捂着脸,眼眶瞬间湿润了,热泪从指缝间滴落下来。
她没有将她忘掉,她也在想她,虽然不知道顾清河是否像自己如此这般地思念对方,但只要知道顾清河是想她的,这就够了。
她仔细抚摸着那一张张画卷,她想感受到当时顾清河作画时候在想些什么。
“咔嚓”一声,是门开锁的声音。
那个人回来了,言臻屏息聆听着,对方进门之后动作非常轻柔地带上了门,然后换上了拖鞋。言臻这才从画室内门慢慢走了出来,她虽然心里极其不自信也没底气,但她还是抬起眼对视上那个人的双眼。
顾清河站在玄关处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言臻,她原本冷漠的神情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变化,这点言臻是看出来的。
两个人默默地看着彼此几秒钟,心里纵有千言万语,竟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言臻低垂下眸子瞧见了对方手里拎着一袋像是水果,而且仔细看,应该是草莓。
顾清河有些局促地将袋子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餐桌。
言臻突然觉得其实根本不用开口,因为她看见顾清河这样的小表情就知道顾崽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她默默地走上前去,在顾清河愣神的片刻牵起了对方的手,然后拉着对方走进了那间画室。
顾清河的身体明显怔了一下,她只能僵硬地任由对方牵引着。
“我还没有给别人当过人体模特,虽然也有很多粉丝给我画过画像,我的形体老师说我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天鹅颈,”言臻径自将自己的长发扎束了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继续说道:“你帮我再画一张画像吧,现在的我。”
言臻说完,坐在了椅子上,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仿若是坠入尘世间的天使,她腰间挺直,微微侧着脸,望向顾清河。
顾清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她的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深情,她默默地点点头,接过言臻递给她的素描笔,给她画画。
言臻温柔地看着她,顾清河时不时地抬起头看向言臻,然后又低下头表情认真地刻画着言臻的轮廓,一笔一笔,曾经用幻想才能描绘的人,现在则是以真实的姿态去绘画,顾清河想到这里,突然停下了笔。
“画好了?”言臻问。
“还没有完全好。”顾清河回答着。
言臻笑着走上前去想看着顾清河给自己的画像,画像中的她美丽动人,虽然只是还有一些细节未有作画上去,但依然让人赞叹。
“画的真好,顾崽。”她眼神柔和地称赞了心上人,她没想到顾清河唯一的弱点都能改变的如此完美,只是有些遗憾以后不能调侃对方画画不行了。
顾清河听着对方念叨了这个昵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言臻,言臻微笑着,露出了顾清河无法再熟悉的神情——
温暖深邃的大眼睛凝视着她,带着浅浅酒窝的笑意让她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十一年前。
“我想你了,言臻,我真的想你了。”顾清河耐不住心底的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站起身默默地抱住了言臻,她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想问她,太多了。但她只是将头搁在了言臻的肩上,声音低哑,“就一会儿。”
就让我这样任性地靠在你身上,就一会儿。
言臻突然觉得鼻子好酸,她慢慢伸出手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语气里充满了温柔的宠溺,“我也想你了,顾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那个手链……”
“我一直戴着,你不知道中间断过好几次,好不容易修好了。”
顾清河听到对方的这些话语,眼眶陡然间湿润了,她只能快速地眨着眼睛生怕眼泪掉下来,可是她还是没有控制住。
就这么一句话,一个动作,似乎把这十一年的距离一瞬间消弭止息。
言臻感觉到肩膀上的潮湿,她这才放开顾清河,看着对方因为抽噎而发红的小脸,立马心疼地拿过纸巾替对方抹眼泪。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顾崽这么大人了,还掉金豆子……”言臻一边轻轻擦拭着,一边小声哄着。
而顾清河听对方这样一安慰,眼泪掉的更猛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崽小哭包上线。
她们彼此思念,哪怕是过了一百年。
所以“我想你了”这样隐晦爱意应该宣之于口,不能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