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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将箱子拖在了次卧门口,虽说是客房,但房间干净明亮,午后的阳光可以直直地照进来,窗帘也特别漂亮,很温柔的蓝色,上面还有点点星辰。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衣柜、桌面,没有一点灰尘,可想而知,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一个非常爱干净而且很讲究的人。
言臻将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放在了床头柜里,当然还有几张她的个人写真,这是临走时候她特地强调谭恒要带过来的,她看着这几幅硬照,没人看到不会心动的,没有人。
她将其中一张小一点的相片框放在了床头的一隅,一进门就可以用肉眼看到的地方。
言臻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她不急的,这一次她会好好弥补这十一年的距离,好好待在顾清河身边,不管有任何阻力,她都不会认输,哪怕那个小闷葫芦最后还是没喜欢上自己,她也不后悔,只要待在顾清河身边,这就够了。
够个屁,老娘到时候会强取豪夺。
言臻悻悻作想着。
“需要我帮忙吗?”
清冷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言臻这才转变了刚那一度的阴暗思想,她慢慢转过头发现顾清河此刻已经将花斑小脸洗净,露出了那张迷死人的漂亮脸蛋。
“我正在整理衣服。”言臻解释着,将箱子里的一些打包好的衣物拿了出来,几乎都是各式各样的长裙,言臻喜欢穿长裙,顾清河知道,而且对方的身姿也很适合。
顾清河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长裙缎面布料,还是说道,“冬天还是要注意保暖。”
她这是在关心她。
言臻打趣解释道,“难不成我冷热不知?顾崽你忘啦,我可比你大呀,我都穿很多的,像这种裙子一般是正式场合或者要出外景、见些重要人物会穿,当然那边都有暖气的。”
顾清河点点头,看着言臻将那些漂亮的衣物拿出来然后挂在衣柜里。
“言臻。”
顾清河看着言臻的身影,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
顾清河欲言又止,默默坐在床边,看着正在收拾衣服的言臻,这种场面让她误以为和言臻已经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你为什么……想跟我住在一起?”
她终于问出了口,当然她怕言臻觉得自己是不欢迎对方的意思,她有点嘴笨地立马后缀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勉强。”
上帝她究竟在讲些什么鬼东西?
果然这个世界上对于不擅表达的人,真的太不公平了。
可是顾清河的不擅表达也仅限于在言臻面前罢了,要知道她在医学院里的医学演说以及学习测绘里可是可以用最完美的英文诠释了什么叫学术天才。
当然,她连威胁人的毒舌语录也是非常满分的。
“你,不欢迎我?”言臻假装皱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困惑地看向顾清河。
“当然不是。”顾清河立马否决。
言臻摆摆手,一副受尽排斥的委屈样,“也是,是我擅自做主住在你家,我看这房间收拾那么干净,说不定也有其他人住过。”
顾清河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什么言臻可以将“为什么想住这里”这句话理解成“也会有其他人住过”这样的错误逻辑,她很难理解。
“等一下,你完全搞错了方向。”显然,她必须要解释,不然言臻说不定会扯得更远。
“嗯哼?我搞错什么了?”言臻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在了衣架上,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倚靠在衣柜旁,看着想要极力解释的顾医生。
顾清河轻叹一口气,好吧,她开始解释了,但愿言臻可以不要再继续这样奇怪的话题。
“首先,这个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不存在第二个人,你的假设不成立;其次,我有洁癖,你应该知道的,所以我几乎每天都会打扫,即便是没人住,所以你的假设更不成立。”
她说完之后,是一阵如死寂般的沉默。
搞砸了。
这是顾清河此刻唯一的想法。
言臻禁不住笑了出来,她只是想着法子逗弄一下这个人,没想到顾清河竟会如此认真且快速地解释给自己听。她忍不住伸出手捋开遮住顾清河侧脸的长发,温柔地凝视着顾清河那双让人沉陷进去的眸子。
“如果我说,我从很久以前就想和你住在一起了,你会信吗?”
顾清河直直地望着她,她知道言臻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
可是谁能又能知道言臻的不在的十一年内,她是怎么苦熬过来的。
“你这些年,过得真的好吗?有没有想过找我,哪怕一次?”
顾清河慢慢开口,她每说着一个字都在心里小心翼翼拿捏着斟酌着,她的眼神附着着雾气,而隐藏在雾气之下的是谁都无法体会到的深情。
言臻听着顾清河的问话,思绪瞬间漂泊到了过去的这十一年。
她的记忆就只有狭小的阁楼,丧失亲情、寄养家庭、责备、打工上学、呵斥、甚至病倒在街头上,最后才被伯乐发现也就是带入自己进入影视圈的那个身负名望的老人。
她依稀记得刚到她亲生母亲那里,她之前的所有身份信息都被篡改了,为了就是能留在国外。
世上本是再无言臻,只不过在她的再三恳求,她的名字最后在姓氏上更改为靳,靳言臻,跟着母亲后嫁的华裔男人姓氏,当然,她出道也只是用着后两个字罢了。
她过得好吗?一点都不好,但谁还不是咬咬牙坚强活下来的,她的同母异父的妹妹甚至以前拿枪指着她让她滚出那个家。所以她早早就靠自己打工在外面租房子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只有顾清河的手链才会透着光照亮她的孤苦世界。
言臻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心底汹涌而出的悲伤被她强制压住在了最深处,她抬头看着顾清河,这个人就是她的光,一直都是。
“我过得刚开始不太好,顾崽,”言臻强忍着掉眼泪的冲动,挤出了一个笑,继续说道,“你知道的,刚去国外人生地不熟,而且英文也不好,所以难免会出一些小问题,但之后我就慢慢变好了。我想过找你的,一直都想,只不过……”我没资格,也不能找你。
“想过就行,真的。”顾清河看着言臻,她的眼神很温柔,她知道言臻有她的难处,所以她不想强迫言臻说出来,言臻只要说想过找她,这就够了。
真的。
但顾清河微微歪过头,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言臻,“所以,你刚刚摆了我一道。”
“嗯?”言臻立马无辜地挑挑眉。怎么顾清河的反射弧居然还会那么长,而且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记仇的人啊。
“明知我不是不欢迎你的意思,而你却那样说,看我窘迫。”顾清河一步一步靠近言臻,将对方不自然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言臻假装睁大眸子,晃了晃头顶上的小丸子,疑惑道,“有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就算是,我也是情有可原嘛,你这叫小肚鸡肠。”
言臻总有理由说服顾清河,顾清河本想着让言臻以后不要总是明知故问,但她又没办法责备对方,便故意板着脸准备走出客房。
“哎,说不过人就想走?”言臻眼疾手快将顾清河的胳膊拽住,“要帮忙就帮到底,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便是,或者我给你演一段戏,要知道让大影后亲自给你排戏,可是谁都没有这份尊荣的。”
很显然,言臻冲着她wink了一下,顾清河就立马融化了。
“需要我帮什么?”
“你在身边陪着我就是帮我。”言臻用指尖抵在顾清河欲要说离开的唇,她突然看着顾清河的身形,有点得意地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也稍微练了一些……你懂的。”
“三脚猫功夫?”顾清河坐在床上看着言臻,很直白地问出口。
言臻本以为对方会夸她的。
“你这个人说话真是不中听!不是三脚猫功夫!是巴西柔术!该死的……”言臻气恼地瞪了对方一眼。
顾清河一脸不相信地鼓起了掌,“言臻好棒,真厉害,夸你。”
“……你看不起我?”言臻放下手里包裹,挑起眉盯着坐在床上的人,对方鼓掌是假的不行了!
顾清河的表情很微妙,这种微妙感让言臻觉得顾清河是在忍住不笑!
“好啊,那来过几招,这些年你肯定退步了。”言臻将袖子撸起来,一脸霸气地向顾清河勾勾手,就算不如对方气势上也不能输。
可气的是,顾清河纹丝不动,只是默默地坐在床上,一脸淡定地看着她,“还是不必了吧,怕伤着你。”
啊——!!该死的顾清河,一副老神在在的欠扁表情,果然比小时候更加可恶!
“若我能将你置于床上动弹不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言臻笑着让对方允诺。
顾清河冷眸紧盯着言臻,她像是看穿对方的小心思般略微勾起嘴角,答应了。
果然在言臻靠近顾清河时候,言臻这个家伙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使出了超级无赖的挠痒痒手段企图制服顾清河,奈何顾清河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天才,怎么可能看不穿呢,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言臻的小伎俩,将对方狠狠压-在了床上。
“你作弊。”言臻嗔怒一声,动弹不得。
“嗯,我无-耻。”顾清河俯视着她,将言臻接下来的话提前说了。
“居然自己承认!”言臻气的都结巴了,“你、你你……”
“嗯?”顾清河故意尾音上扬,她看着言臻吃瘪的样子,心底发笑,不得不说,若是一直惯着言臻,总有一天对方会骑-在自己头上。
为了避免那天的到来,顾清河得在“同-居”的第一天就立下规矩,可是言臻是软话不听的,只能来硬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崽很有(先见)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