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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河弯下腰,与对方直视。
何敏婧直接跪在她面前,她原先精致无比的妆容早已哭花了脸,她已经被迫看着梁浩群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截人-皮木偶了,她真的已经崩溃了,她快要疯了。
她后悔不止,平生第一次油然而生的窒息恐惧感让她已经生理性失禁,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任人宰割的局面。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对言臻那样,我现在可以跪在她面前跟她磕头道歉,磕多少次都行,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我求你了……求你了……”何敏婧满眼是泪,在顾清河面前不住地磕头道歉,她此刻早已没了尊严,她只想活着。
“我愿意退出,息影,再也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做对不起言臻的事情,我可以做任何事,只求你放过我,真的我真的……”何敏婧哭的梨花带雨,她真的怕了面前这个主宰者,她从未怕过任何人,第一次觉得地狱离自己如此之近。
这个人,是没有任何情感的。
“何小姐,我从未杀过女人。”顾清河用一旁的白布擦了擦手上的污血。
何敏婧听到对方这样的话,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希望,她激动地双手合十喜极而泣的表情难以言表。
她知道的,她就知道上帝一定会救赎她,她一直祈祷着,她总是这么幸运,一向如此,梁浩群是咎由自取,她不是,只要面前这个人放了自己,她还要享受未来的美好生活,甚至还可以伺机报复这些人,尤其是那个贱人言臻,她有的是时间。
“……您的意思是,您愿意放过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也是被梁浩群逼得,我也被逼的,我并没有真的想伤害言臻,是梁浩群想要她的,我是被逼着不然我也会被他打……”何敏婧哀戚地哭求着,任谁看着都怜惜不已。
顾清河慢慢蹲下身,冰冷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那是来自黑撒旦的寒意。
她轻轻用纸替擦掉对方眼角不住流下的泪滴,轻声说道,“不,何小姐你想错了。我来这里之前,就告诉我自己,这边的所有人,都不能活着离开,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第一个被我杀的女人。”
何敏婧的眼泪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瞪大眼眸看着面前带笑的这个女人,对方一瞬间站直了身体。
“不——不要,我都这样求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根本没有得罪过你,我是被逼的,我是被强迫的——!!放我走!”
“将她的腿分开。”
随着顾清河的命令,泽勤强制将其固定住,用指按压何敏婧腿两侧,并且用衣服塞-住了拼命尖叫的何敏婧嘴里。
顾清河收敛笑意,从那一排刑具中拿起剃刀,根本不给何敏婧思考的时间,割断了对方的脚筋。
“听闻何小姐出身于芭蕾世家,只可惜,现在芭蕾舞不能跳了。”
顾清河这样慢慢说着,冰冷犹如解剖学般的割裂手法让她像是对待尸体一样对待何敏婧,她握住何敏婧被疼痛扭曲的脸,突然表情变得阴狠凶残。
“你敢那样扯着她头发,你可知道,她掉一根头发我都心疼,你有什么资格那样对她?!”
何敏婧眼里早已被血泪淹没着,她的身体不断地在抽搐,脚筋的断裂让她从未受过任何伤的娇生惯养的躯体可以疼痛到极限。
顾清河握紧对方的脸,“是你逼着她脱光衣服的。”
何敏婧嘴巴里被塞着布团,她哭泣着疯狂摇头。
“她最怕冷了,你不仅让人淋湿了她一身冰水,还逼着她脱光衣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报你?”
顾清河紧咬着牙齿,微微仰起头,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言臻孤独无助绑在椅子上被那些渣滓围观的场景。
她恨透了何敏婧这张泪流满面的脸,她将何敏婧从身后提起,一只手无情地捂住对方的眼睛上,另一只手则是非常强硬地扼制住对方的脖颈,使其不得动弹。
“嘘,安静。”
随着她这声不容置疑的噤声,她的手指强行戳入了对方的眼窝,血肉搅动的黏腻之音让寂静无比的地下室显得尤为渗人。
鲜血不断从颤抖的女人眼眶里溢涌而出,在女人惨白的脸上形成了一道道恐怖的血痕。
最终,顾清河的手硬生生拽出了对方黏覆着上千条神经线的两只眼球,紧接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犹如毫无生气的死魂一般倒了下来,只有不断痉挛抽搐的四肢证明这个人还没死透。
顾清河低头看着被扣去双目的何敏婧,对方嘴里的布团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只能痛苦地发出渗人的呜咽。
她将那两枚新鲜的眼球扔给了何敏婧的宠物猫,她沉思了片刻,走出了房间。
“杀了她。”
“是。”
“等一下,”顾清河回过头,看向举起枪的泽勤,提醒了一句,“让她慢慢死。”
“遵命。”
紧接着由着跌落在地面上的手机开始响起来了。
顾清河冷漠地将何敏婧的手机捡起来,她盯着来电显示屏好一会儿,突然轻笑出声,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当贾昭勇开着车来到梁浩群的宅邸,他惊愕地看着这眼前的这一切。
正中央的厅堂内,鲜血染红了这张大理石地面,血还未干透。
而当他按照何敏婧发的房间号推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令他一辈子都无法接受的恐怖惨景。
他不知道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是不是何敏婧,只能从对方依稀可辨的黑色礼服上认出对方的身份。
她躺在了木椅子上,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眼窝是全黑色的,里面甚至能看到那翻涌的血肉,整个人像是被人扒光皮囊般倚在了椅子上。
毫无生气。
贾昭勇惊恐地看着正对门口的这一幕,他双手捂住快要发呕的嘴,慌张地后退着。
他没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的死神般的黑色身影。
那双犹如死神一般的手快速用细铁丝从男人的身后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贾昭勇恐惧地瞪大眼睛,拼命地挣脱着束缚,企图逃跑这个血腥之地。
无奈,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求生的机会,细密的铁丝网紧紧锢在了他的脖颈,尖锐的刺头瞬间戳穿了他的耳廓,鲜血从他的耳眼里流泻出来,他的手被对方扳断成了曲型,顷刻间便听到骨头断裂的以及他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啊啊——”
因疼痛呼喊的男人根本望不清身后杀他的人是谁,他只能毫无还手之力被对方狠命地往后拖拽。
铁丝网深深陷入他脆弱的脖颈肉里。
“你……你是谁……”
贾昭勇恐惧地问出口,他的喉咙被铁丝网齿合地愈来愈紧,他的呼吸越发困难,痛苦地用已经残疾的手哀求着想将脖子上的铁丝拿掉。
只不过,他身后的死神比谁都要残忍。
“告诉我,通过出卖你又能满足什么。”
冰冷刺骨的声音慢慢萦绕在他耳边,贾昭勇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他惊愕地看着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最终可怜地跪在了地上,乞求着对方的原谅。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小臻她”
紧接着贾昭勇的一记狠踢,趴在了地上,嘴角挂着鲜血,一滴滴往下淌。
“你不配叫她名字,你明知道这些人的罪恶还要为了那一点贪欲将我的言臻推下深渊,你知道如果她知晓是她身边亲近的人出卖她,她得多伤心吗?我的言臻那么善良,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杂种欺辱在脚下?!你不配做人了。”
顾清河从墙上拿起已然有些生了锈的斧头,她掂了掂手里分量,她不知道这把斧头梁浩群是用作装饰,还是其他,但她知晓现在它的用途是肢-解。
贾昭勇的手被黑衣女人踩在了脚底,他拼命地抽动着自己的躯体企图躲过这一劫,但他双脚被绑在了柱子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地狱里来的女人砍去了自己的手臂。
“啊啊啊啊——!!!”
他的手臂就这样一次一次最终不带一丝粘合血肉地断落在了地面上。
最终那个一直到最后都在恳求着原谅的老男人断了气,他的四肢被全部砍去,失血而亡。男人原本来此地是以为能看到一场盛大的变态畸-形性-爱秀,主角应该是他朝夕相处的女明星,没想到他自己却命丧于埋葬了无数罪恶的黑色府邸之中。
顾清河看着这死寂一般的宅子,扔下了那把斧头,年代久矣的把柄因为用力,裂开了细细密密的木刺深深扎入了她的手指,但她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了。
她不想再回头看,只是默默地从死人堆积的房间里一步步走出了门外,她双眼木然地站在屋外,耳边的尖叫声也似乎消失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染鲜血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双手颤抖地点燃。
“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语气缓慢又沉重,最后颓然地站在屋檐之下,抬头望着那轮才显露出来的月亮,一瞬间,她的世界里只有了这轮漾着温柔光芒的月亮。
她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滴在了她的手指上。
***
“这是现场照片?”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拿起那一张张血腥照片凝视了一眼,抬头看向面前的部下。
邱叔恭敬地点点头,如实禀报着,“清理队检验现场,共五十四人,无一生还,以及救助出了一名男孩,据确认是言臻的助理,已经被送往医院治疗,情况稳定。”
“那孩子也算勇敢,看护好。”老太太开口吩咐着。
站在一旁的兰姨低垂着眼睑,看着照片那些尸体的惨状,表情并未有任何波动,“死有余辜。”
老太太听着兰姨的话,轻声笑了下,将这一叠照片递到了一旁的暖炉内,烧了。
“不过是老天的报应,死的不冤,其他善后的事全权交给老二处理吧,他对这方面最在行,清理队现在也是归他管的,我就不问了。”
老太太说完,又抬头看了看门外,面露忧心。
兰姨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安抚了对方,“在担心清河?”
老太太叹了口气,“担心她们俩,小臻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张医师已经说了,她的身体原先便感染了风寒,再加之被冰水激冷以及受了皮外伤,现在仍有些虚弱,但不会伤及内里,再调理几日便能恢复了。”兰姨遵从着张医师的话语转告着,她在今早便去客房看了那个孩子。
亲自为其把脉,想确认对方身体是否有恙,因为现在还是仍处于昏迷之中。万幸的是,各方面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并无大碍。
不然,清河那孩子估计会真的疯了。
她犹记得当日凌晨,本家门口停了那辆呼啸而来的黑色轿车,从车里下来的顾清河满脸,不是,是满身浸染着未干透的鲜血,她仿佛是从炼狱里走出来,她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带着极度的寒意和毫不收敛的杀气。
顾清河在门口侍者的指示下,静静地走上了阶梯,止步于言臻休息的客房门口,突然低下了头。
她颤抖地扶着门很久,最终垂下手,并没有打开房门。
等待着周围人都退下之后,她仍然站在那里,默默地,仿佛是一塑静止的雕像。
谁会在凌晨三点的深夜里失声痛哭。
那哭声,太悲伤了。
几乎本家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顾清河悲戚的哭声,那个永远是冷静理智到极致的顾家长孙女,因为言臻变成了普通人。
为她生,为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