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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脑子轰响,他神智错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试图快些让此时翻篇,并且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形势。
“这,这么巧啊,徐,徐小少爷的小名和我,和我的一样呢,哈哈,太,太,太巧了。”
商晋拓神色散漫道:“舌头怎么了?”
陈子轻条件反射地捂嘴,还是两只手交叠着捂的,他支支吾吾地说没怎么。
商晋拓俯视他乌黑柔软的发顶:“没怎么,说个话又颤又抖?”
陈子轻眼神躲闪。
商晋拓的太阳穴快痛死了,他面上随时都要爆出戾气,拨下快被他咬断的烟蒂揉烂在掌中:“叫下人带你去客房午休,下午去医院。”
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他人的小名,没问陈子轻是怎么和人讲解他的轻是什么字,也没去探究他的表情是否不对,真品的小名和他这个赝品的小名一样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会让他怎么胡思乱想。
一切都无关紧要,一掠而过。
陈子轻都没注意到商晋拓刚才在吃烟,他精神恍惚地四下张望,颤巍巍地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就不动了。
直到下人来带他去客房,他才站起来,机械地跟上。
陈子轻根本没法午休,他睁着眼睛瞪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提醒他该去医院了,说是大少爷在等。
到了医院,陈子轻的二魂六魄还没归位,它们定格在了他得知徐敛之小名的那一刻,他本想晚点联系徐呈,现在看来是不能等了,今天就走上日程。
商少陵身上插了几根管子,面容苍白,他双眼紧闭,陈子轻的视线从他的长睫毛上转到商晋拓的长睫毛上,没原路返回。
“商董,您看我说得没错吧,我叫不醒您的弟弟。”
商晋拓的目光落在他还没自己手掌大的脸上:“你叫了?”
陈子轻哑然,他在商晋拓的强大气场下,慢慢吞吞地走到病床前,弯腰往商少陵耳边凑:“商医生,我是陈子轻,我来看你啦。”
年轻人说话有特点,尾音非常自然的拖长了点往上翘,并非生硬的翘法,是绵软的柔韧的。
那个距离,他的呼吸洒在病人的耳廓上,这是个十分亲密的画面。
中午还口口声声说人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愿意过来。
骚。
这一字眼从不在商晋拓的字典里,低俗粗鲁有辱斯文,此时却从他的感官跳到他舌尖,被他抿在唇间,要吐不吐。
商晋拓皱眉走到窗边,背身而立。
陈子轻敷衍地走了个过场:“我叫了,商医生没反应。”
商晋拓要他留在医院照顾自己的弟弟,他怔了怔,立马说:“我有事。”
“什么事?”
陈子轻含糊:“反正我不能留在医院,我有事要做。”
商晋拓没转身,也没偏头。
病房的温度转瞬间降到谷底,陈子轻焦躁地往病床上一坐,压到了商少陵的腿,他赶紧站起来,心虚地把被子牵好。
他去徐家这事瞒不住商晋拓,干脆坦白吧。
“是这样,徐小少爷的哥哥找过我,他妈妈快不行了,希望我假扮他弟弟陪老人家最后一点时间。”
“往里面凑什么。”窗边隐约有声音,“这么爱凑,那就凑吧。”
陈子轻没听见。
窗边又有低不可闻的声音:“脖子后面应该有只蝴蝶,翅膀是什么颜色,蓝色。”
陈子轻心不在焉,还是没捕捉到。
商晋拓离开窗边,迈步走到他面前,在他紧张地屏息时,越过他去弟弟的病床边:“一周至少来医院一次。”
陈子轻刚想拒绝。
商晋拓已经把弟弟靠外的腿往床里面拨了拨:“能做到?”
“好吧,我一周来一次。”陈子轻见好就收,他小声咕哝,“我不懂干嘛要我过来,还不如把徐小少爷的牌位拿过来放商医生怀里呢。”
商晋拓置若罔闻:“走吧。”
陈子轻还愣着。
商晋拓走出病房,低冷充满质感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今晚你要留下来给我弟弟守夜?”
他打了个激灵,赶紧跑出去。
商晋拓立在走廊:“少陵要我以他的名义给你发短信,每天二条,这件事照旧。”
陈子轻听到这话目瞪口呆:“没必要吧,商董,您看您日理万机,何必为了这种小事浪费时间,多不值得啊,反正您弟弟也不知道,短信发没发的,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我们串通好不就……”
头顶忽然响起一道磁性的笑声,他后几个字没了影。
商晋拓周身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沉冷:“我不会在我弟弟的事上敷衍作假。”
陈子轻脸上一阵火烧火燎,感觉自己不尊重人,看不起有钱人的亲情,他难为情地挠挠头发:“那您发您的,我要回您不?”
商晋拓的眸光漫不经心地在他衣领处游走:“你回我弟弟的短信?”
陈子轻摇头。
“那你回什么。”商晋拓大步走,“下午我有事,郑秘书送你回公寓。”
“诶。”陈子轻冲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嘀咕,“所以你也和我一样玩角色扮演啊?你扮你弟弟,我扮徐小少爷。”
……
陈子轻在公寓躺了一会就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到徐呈他们那个身份位置,会有工作号和私人号,分开了的。
私人号一般都拿微信扫码加的,他给的名片是工作号。
当时徐呈在和人谈公事,秘书得到他的示意就上前,和他耳语了什么,他猛然起身,拿走手机快步朝办公室的休息间走:“你在路口等我,我马上叫司机……不,我自己去,我去接你。”
.
陈子轻住进了徐家。
徐老太太是真病糊涂了,她把陈子轻当小儿子,敛之长敛之短的,隔二岔五就给他塞个什么产权转让他签,他一个冒牌货,哪能签啊。
不过,老太太潜意识里清楚他是个冒牌,所以不问他的工作和感情生活。
陈子轻无所谓,他跟徐呈是各取所需,各有目的。
哪怕徐家人不待见他,不把他当回事也没关系,他同样没把他们当回事,下人故意不给他准备饭菜,他就自己做。
徐老太太卧病在床,下人们能瞒得住她,徐呈呢,早出晚归,他也没时间过问家里的芝麻事。
还是找了招呼说在外过夜的徐呈临时回来,发现陈子轻在厨房炒面,才知道的这件事。
他把下人们召集,严厉地训斥了一通,叫他们给陈子轻道歉,陈子轻端着盘子,一脸懵逼地接受了这场形式化的道歉。
徐呈让下人们各自散去,他问年轻人:“盘子里是什么?
陈子轻斜他一眼,你可真逗,面你看不出来,不认识?
徐呈丝毫没因为自己的明知故问被识破而窘迫:“还有吗,我没吃晚饭。”
陈子轻:“……”
“没了,我就给自己炒了一份。”
徐呈点头:“好。”
然后就看过来,陈子轻戒备地护着盘子里的葱油面。
男人还在看,一点都不矜持,哪里有一个老总的样子。
陈子轻无语地拧了拧眉心:“你自己去拿碗筷,我分你点。”
徐呈好似看不出他的不耐烦,大步去厨房,很快便带着碗筷回来:“谢谢。”
陈子轻用没吃过的筷子给他拨面,拨多了还不忘往回捞,干巴巴地回了二个字:“不客气。”
徐呈看着碗里的葱油面,弟弟也会炒,他端着面去房间,没立即吃,而是拍照发朋友圈。
配文—我弟弟炒的葱油面,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假装弟弟还在世。
徐呈发完就把手机按掉,放一边,拿起筷子尝葱油面,入口的霎那间,他一顿,整个身子震住。
下一瞬就打开手机,将那条朋友圈隐藏起来,他盯着葱油面,半晌抹把脸,撑着桌面起身出去。
陈子轻在餐厅吃面,听到脚步声,抽空瞟了眼徐呈,眼神询问。
徐呈唇角紧绷,为什么你炒的葱油面,味道和我弟弟炒的一模一样?
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怕打破这份温馨。徐呈声音有点涩哑地开口:“你别给他们炒葱油面。”
陈子轻没第一时间对上号:“他们?”
徐呈挨个报名:“沈不渝,商少陵,谢伽月。”
顿了顿,徐总又低声叮嘱:“最好是其他人也不行。”
陈子轻一头雾水:“为什么?”
“为你好。”
丢下一句不着四六的话之后,徐呈回到房间,他屈指敲点一会桌面,沉吟着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这次没放图,只有文字。
——外表看着一样,实际差很多,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可替。
这条是给知道前一条的人看的。
尽管他前一条朋友圈隐藏得快,依然瞒不过别有用心之人。
他坐下来吃面,吃得慢,心思几番起伏,一碗面吃完,后心已经被汗液浸湿,他想,最好是让那个年轻人去国外生活,远离他弟弟从前的圈子,免得他挂心。
徐呈当晚就和年轻人提出这一安排。
陈子轻惊愕:“去国外?”
徐呈闻着他嘴里清甜的牙膏味,不合时宜地想是什么水果,多大的人了,刷牙怎么还用水果味的牙膏,末了才后知后觉,牙膏是下人准备的。
“这是你照顾我母亲的酬劳。”徐呈说。
陈子轻没吱声。
徐呈给足了耐心:“语言沟通方面不是问题,我可以给你安排老师。”
陈子轻心想,那确实,我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如今的英文水平深浅。
“回头再说吧,”他心里有事眼前迷雾重重,没把话说死,“有需要的话,我会找徐先生的。”
然后就岔开话题:“对了,你妈让我给她写一副字,怎么办,我不会。”
徐呈对于自己的安排没被采纳感到失望,他又想到同样不听他话的弟弟,心下怅然。
不止长得像,何止长得像。
怪不得那几人会不安生,各有各的节奏。
徐呈安抚道:“没事,我会处理。”
陈子轻点点头:“徐先生,你让我假扮你弟弟送你妈最后一程,具体要多久也不知道,那我就一直在你家住着啊?”
徐呈看他干净的眉眼:“你在我家待着,能让你清净不是吗?”
陈子轻:“……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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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夜里,徐呈结束应酬回来,他叫下人不用忙活,解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径自上楼去客房。
被半软禁在国外的沈不渝通过渠道给他打电话,先是把他嘲讽了一顿,说他一个当哥哥的,竟把弟弟的替身领回家里,之后就叫他别把替身带出去给敛之抹黑。
挂电话前警告他看好徐家那些鱼虾,要是谁把敛之的替身挠破了皮,那就等死。
张口闭口都是替身二字,频繁的强调,有股子欲盖弥彰的意味。沈不渝内心深处还抱有一丝微弱的期望。
今晚他在酒局上碰见了商董。
徐呈开门进去,本该熟睡的年轻人竟然坐在床上,这一幕出乎意料,他很快恢复如常:“怎么还没睡?”
陈子轻瞅着半夜进他房间,还没打算解释的人:“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困了。”
徐呈站在门口:“那你可以去影院找部电影看看,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让下人给你拿。”
陈子轻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行,我待会去。”
他放下手,抠几下指甲,状似随意地摊出在心里闹腾不止的疑问:“徐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弟弟有小名吗?”
这问题有点没分寸,也突兀,徐呈却是给了回答:“没有单独的小名,我们都叫他敛之。”
陈子轻在心里呢喃,没有啊。
看来徐敛之只把自己的小名告诉了商晋拓,那是他的秘密,他分享给了喜欢的人。
很轻的轻。
我也是那么跟人介绍我名字里最后一个字的。
徐敛之这个名字跟轻轻有什么关系啊?我叫陈子轻,小名轻轻,合情合理,徐敛之到底是为什么和那两个字沾上的?
太邪门了,比见鬼还恐怖。
见徐呈还没走,陈子轻收拢纷乱的思绪说:“徐先生早点休息吧,晚安。”
徐呈想到了弟弟,只要他晚上回来睡,那孩子都会和他说这两个字,他笑了下:“你也是。”
关上门转身,徐呈按了按眉心,回想起商董说的话,短短几个字,背后满是让人不适的森冷警告。
“他是商家未来的儿媳。”
这个“他”指的是陈子轻,至于商家的儿媳——
商家直系跟旁系都茂盛,但商董所指的,必然是他弟弟商少陵了。
商董准许,陈子轻是能进商家的,哪怕他出身平凡,还因为跟徐家小儿子长得像被沈谢二人纠缠,注定要牵扯出一些负面新闻和事端,难以消停。
不过,商董与其说陈子轻是商家未来的儿媳,不如直接说是他未来的弟媳,他绝不是拐弯抹角含蓄内敛的行事作风。
徐呈心头一闪而过什么,没来得及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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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在徐家住着,没人知道他内心是什么景象,徐家的所有都让他越来越熟悉,他没人可说,整天晃神。
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平静现象持续到十一月份,被谢伽月这颗不定时的炸弹给炸开了个狰狞的大口子,深埋在底下的所有东西都随之蹦溅出水面。
谢家早已败落,时至今日,谢伽月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地位不复存在,但他照样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陈子轻在医院洗手间遭到乔装打扮的谢伽月埋伏,他被注射了一阵让他使不上劲的药剂,软绵绵地蜷缩在座椅上。
谢伽月见他不反抗也不求饶,以为他算定会有人来救他,便在他耳边嘟囔:“你被我带走,是徐呈默许的。”
随后俏皮地眨眨眼:“不止是徐呈一个人默许的哦。”
言下之意,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陈子轻其实没想那层,他有意无意地配合,只不过是在等人打破平静的水面,他想看看,谢伽月下山后费心谋划的这一出,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能不能帮助他扯出那根线头,抖开整个毛线团,让他就算是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所以他选择顺势而为。
为了能顺利实现这一计划不出偏差,他甚至特地给商晋拓发短信说想去医院看商少陵,为的就是给谢伽月机会。
陈子轻昏昏沉沉了不知多少小时,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朴城,他被谢伽月带去了曾经囚禁徐敛之的地方。
那是栋两层小洋楼。
谢伽月身上找不出身为僧人明空的痕迹,显然已经完全还俗回到浑浊不堪的尘世,他羞涩地邀功:“当初被砸了,我这段时间都在修复,尽量还原了。”
陈子轻下意识看向窗户,那里应该有个……
“有盆含羞草,你很喜欢,我买不到一样的,还在找,你等等,我找到了就放那里养着。”谢伽月走火入魔,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何月,身边人又是谁。
他推陈子轻去地下室,脚步悠闲得像是回到家里:“敛之会做葱油面,你也会做葱油面。”
陈子轻忽然想起徐呈看他吃葱油面的言行举止。
楼道里是谢伽月幽幽的声音:“没人能跟我相提并论,他们不配,我比他们都要聪明,我现在就给自己正名。”
一扇白门在陈子轻打开,他一进去,那些家具陈设以及叠放在床头的天蓝色睡衣就撞入他眼球,同一时间,陈子轻眼前画面毫无征兆地一转,他穿着那套叠放的天蓝色睡衣躺在床上,手脚被绑着。
谢伽月端着碗蹲在床边,眼睛红彤彤的,脸上都是泪,他低声下气:“敛之,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求你了。”
他把脸扭到一边。
“嘭”
碗被摔得四分五裂,谢伽月拿起一块碎片划破手掌,强迫他喝流出来的鲜血,叫他吃自己的肉。
疯疯癫癫,哭哭啼啼的,吵死了,也烦死了。
下一刻,画面又变了,他没被绑在床上,只是脚上有个镣铐,链子从他镣铐连接到床头,能让他在房间里活动。
谢伽月给他读商家的新闻,沈家的新闻,还有徐家的新闻,让他知道外界有多少人在找他。
他假装妥协顺从,趁谢伽月激动地闭上眼睛,羞红着脸朝他亲上来的前一刻,用双手掐住对方脖颈,额头大力撞上去。
谢伽月被他撞倒在地,他手上不知哪来的钥匙,他冷静地开了锁,丢开脚上镣铐就往外跑。
“啊——”
一阵钻心的剧痛从他腿上袭来,他重重摔趴在地。
谢伽月满脸血地把他抱起来,捧着他被打断的腿,小心翼翼地吹着。
“是你先撞我,把我撞疼了,我才打你的,是你对我不好,你以前对我多好啊,你变了,你怎么能变心。敛之,你别跑了,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的,你要去找谁,商晋拓吗,我偷听到你跟他表白了,他怎么回你的你忘了吗,你还找他,怎么这么下贱。”
“敛之,你别喜欢商晋拓了,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你什么时候不喜欢他了,我就不关着你了,我不骗你。”
“谁说我喜欢商晋拓了,我不喜欢他!”
陈子轻听见自己咬牙反驳。
谢伽月定定看他,五官因为压制着狂喜而有些扭曲,像是生怕他后悔,说话声都轻轻的,小小的:“那你发誓。”
“我发誓,我不喜欢商晋拓,我如果想找人谈情说爱是不会选他的,我不选他。”
他发了誓,谢伽月骗了他,继续关着他。
置身场景再次转变,他长时间不见光的眼睛被阳光刺得直流泪,耳边有哭声,有骂声,有拳脚相加的闷声,那片嘈杂声里有蝉鸣。
夏天来了。
陈子轻的视野里,头上长了层青黑色的谢伽月和那张癫狂的脸重叠,提醒他,这是过去,也是现在。
他为什么会看到徐敛之生前的遭遇?
不对,不是看到,是经历,他在那几个场景里并非充当旁观者,他是当事人。
他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到让他耳鸣晕眩,四肢一阵阵发冷,随即又滚烫起来。
他能感徐敛之所感,受徐敛之所受,这不是他的奇遇。
因为徐敛之还活着的时候,他没出车祸没当植物人,好好的呢,他们一个是朴城人,一个是小虹县人,脚下是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不搭边。
所以是为什么……
附身吗?
不是吧,附身做不到的吧?
如果只是在这个房间遭遇非自然现象,只有这么一次,他还可以想成是被徐敛之的鬼魂附身了,心里对谢伽月的怨恨,企图要他帮自己之类,可他在这之前还经历了些别的啊。
徐敛之办公室的中邪,芮姐甜品店的异象,商晋拓透露的徐小少爷的小名,让他越发熟悉仿佛身在自己家的徐家……还有其他小细节,那一个个节点的层层递进,最终都汇集到这个房间,某种禁制正在松动,似乎空气里都有破裂撕开的声音。
他呆呆站在原地,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一股力道将他拖走,他被拖到床上,手腕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谢伽月在还原当年的情景。
要不是附身,那会是什么?我是徐敛之本人?假设是这样,所有的不合理都能解释得通,也都站得住脚。
可我若是徐敛之,那陈子轻呢,陈子轻的二十二年算什么?
而且,徐敛之早就已经死了啊。
会不会……
我是陈子轻,也是徐敛之,他们都是我?
不可能!
我走我的人生时,徐敛之的人生是谁在走呢,总不能是静止的吧,或者反过来。
真要是这样,除非……
我是假的,徐敛之也是假的。
假的。
都是假的。
那这个世界是呢,也是……假的吗?
这个世界也是假的,对,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叮”
那一瞬间,诡异的清脆声响起,是从他脑中冒出来的。
【账号已登录。】
【您的失败登录总次数:0】
【您的成功登录总次数:10】
【您本次成功登录时间:2020-11-1722: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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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11135,您的目前财产是:苍蝇柜*1,《逼王集中营》感情线储存包*1,《春江花月夜》感情线储存包*1,《茶艺速成班》感情线储存包*1,《寡夫门前是非多》感情线储存包*1,《我拿到反派剧本》感情线储存包*1,《万年穷逼》感情线储存包*1,《我要发癫史记》感情线储存包*1,《作精进化实录》感情线储存包*1,狗血反弹技能卡*3,任务背景封面解锁卡*1,渣贱骨灰盒*1,身体复制卡*1,绝症限时体验卡*1,互换身体卡*1,积分二十二万一千七百五十九,菊花灵99947352。】
【这是您的最后一个任务世界,也是您的第一个任务世界。】
【您从这里出发,又回到这里,终,即是始。】
【现在,请您确认您最初主动要求中途暂停的任务,并重新激活,在规定时间内将它完成,让一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