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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想到商晋拓会把话说得这么……他偷瞄商少陵一眼,商医生面色发红很是尴尬。
更多的应该是莫名其妙。
毕竟在这个周目,商少陵对他嫂子我是没想法的,他哥的介意和维护都有些过。
实际上陈子轻内心也是这样想的,接收的记忆告诉他,他跟商少陵接触的次数很少,基本都是商晋拓在的场合。
二周目的他今年二十七岁,算是会读书的天赋型选手,学业有成,于几年前通过正规面试进的“S.L”总部,被聘为董事长助理一职,履历出身在名门面前不够看。
但商少陵没有质疑他哥的选择,他很尊重嫂子,起码明面上是这态度,他们没发生过不愉快的经历。
这会儿的气氛挺微妙,陈子轻犹豫着要不要出个声缓和一下氛围。
商晋拓:“没听到?”
商少陵哭笑不得道:“哥,你认真的?”
商晋拓面无表情:“好笑吗?”
商少陵脸上笑意僵了僵,他困惑又无奈:“现在这场景,好像我对嫂子有非分之想,或者我们有私交被你撞见了,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哥的面色是他从未见过的阴冷可怕,犹如被他触碰到那块隐晦的逆鳞,浓重的血腥之气骤然就扑散出来。
当他嫂子看过去时,他哥已经恢复如常,一切都似乎只是他看走眼。
他哥不过是带嫂子去小岛休了几天假,掌控欲和占有欲竟然都脱离正常值,还变得缺乏安全感,长出了较重的猜疑心,不够自信。
这多荒唐,他哥怎么会跟不自信挂钩,说出去都没人当真。
可眼下却真实发生了。
问题兴许出在嫂子身上,他不认为自己有丝毫越界的言行举止。
嫂子可能对他……
他跟他哥长得像,从小到大多的是人说。
商少陵敛了敛眉梢,不管是不是他多想,为了家和万事兴,也为了他自身着想,他都要能避就避。
这是他本能的为自己规避风险选出的一条方案。
于是他向他哥保证:“好吧,哥,我答应你,以后不管是家宴,还是有事找你,我都不和嫂子碰面。”
他哥不给回应,他便看被他哥搂着的人:“嫂子,今天很抱歉,是我打扰到你跟我哥了,请见谅。”
“行。”
陈子轻不清楚商少陵那番心路历程,只庆幸商晋拓没一周目的记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一心一意陪着一心一意陪他的商晋拓,多好。
陈子轻目送商少陵怎么来的怎么走,他转头望向商晋拓:“你弟弟惹你生气啦?”
商晋拓神色倦淡:“他让你不高兴了。”
陈子轻吞吞吐吐:“其实也没……他进来就跟我说了两句话……是他自己误以为他让我不高兴了,我还没反驳呢,你就下楼了。”
商晋拓似笑非笑:“那是我误会他了?”
陈子轻咳两声:“就,就这样吧,你让他别和我碰面挺好的,他是你弟弟,我怕怠慢了他,影响你们兄弟感情。“
商晋拓忽然笑了声:“什么兄弟感情,刚才你不是看到了,谁站在你对立面,我都选你。“
陈子轻耳朵一热。
商晋拓搂着他去沙发那边:“你和他,谁先理的谁?”
陈子轻坐下来,端起没吃完的甜点吃,口齿不清地说:“他啊,他主动找我说的话。”
旁边沙发陷出一块,商晋拓挨着他坐,握住他膝盖,把他的腿拿到自己腿上,黏连地捏着他腿骨皮肉:“嗯,今后不用理他了。”
陈子轻点点头,蛮好的,他完全不想和死了的人打交道,即便是单纯的叔嫂关系。
商晋拓拿出口袋震动的手机,按掉,没理会商少陵的电话,也不在意他过来是为的什么事,通通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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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陈子轻迷迷糊糊地摸到旁边,摸了个空,他眼睛都没睁开就喊商晋拓。
“在这。”声音是从窗边传来的。
陈子轻睡眼惺忪地撑起眼帘,顺着声音望过去,昏暗光线里,男人轮廓模糊成一个黑影,他纳闷地咕哝:“你不在床上躺着,在那儿干什么?”
商晋拓说:“看月亮。”
陈子轻好半天才眨眨眼,他把灯打开,当房间的昏暗被光亮覆盖的那一瞬间,陈子轻的嘴巴跟嗓子瞬间都堵住,要说的话闷在了里头出不来。
在他的视野里,商晋拓坐在窗前,长腿交叠,后仰头靠着椅背,目光从垂搭的眼下泄出,脚边地上散落香烟,没一根整的,都被掰成两断。
陈子轻的睡意顿时就一扫而空:“你有心事啊?”
商晋拓冷薄的唇微动:“没有。”
陈子轻忍不住地戳穿他假面:“撒谎。”
商晋拓不言语,只是静静看他,那眼神让他形容不出来,他头皮颤栗,无意识地抱着被子往床里面缩。
一声轻笑打破汹涌而来的怪异,商晋拓胸膛震动,低沉磁性地笑道:“你怎么像小仓鼠。”
陈子轻那股没来由的压迫感瞬间烟消云散,他嘀嘀咕咕:“我哪有小仓鼠可爱。”
商晋拓看他的眼神很深,语调带有些许揶揄:“小仓鼠没你可爱,你变的小仓鼠才能和你一样可爱。”
陈子轻抽抽嘴,我还能变小仓鼠?我多牛啊。他下了床,踩着拖鞋走到商晋拓面前,伸头去看窗外的月亮。
“你骗我,天上根本就没月亮,只有几个小星星。”
商晋拓好整以暇:“我不可以骗你?”
“肯定不可以啊。”
“那我道歉。”商晋拓将对他不满的人拉到腿上,双臂圈着,眼尾纹路迷人而充满魅力。
陈子轻心怦怦跳,网上说男人像酒,越老越醇,这话是有依据的,只要符合长得帅,气质出色,身材好,事业有成这几点。
眼前暗下来,商晋拓吻上他的唇,他下意识地迎合。
陈子轻没从商晋拓的嘴里尝到烟味,明白他只是掰,没有抽,也没吃。
“回床上睡觉吧。”
商晋拓抚摸他单薄的后背,掌心若有似无地在他背上一处慢慢摩挲:“不想睡。”
陈子轻睁大眼睛:“觉都不想睡了?你要成仙啊?”
商晋拓将额头抵在怀里人温热细腻的脖颈,似是而非地闷声笑了下:“我倒是想。”
他淡淡道:“做了神仙,神通广大,要什么有什么。”
陈子轻发自真心地说:“以你现在的地位和权势,跟神仙也没差。”
商晋拓解开他睡衣领口:“差远了。”
陈子轻说:“谦虚。”
商晋拓慵懒儒雅地笑笑,在他露出来的锁骨上细细密密地啃咬。
有点痒,陈子轻抓住他头发,没把他推开,而是将双手穿过他发丝,抱住他的脑袋,任由他把自己的锁骨咬出红痕。
商晋拓只在他锁骨下方咬,像是沿着一条线,一点点地咬,有规划的计算着要咬出什么图形来,他有种正在被纹身的错觉。
陈子轻被商晋拓抱去床上,他往后扭头:“地上的那些烟……”
“明早让下人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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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的管家不曾目睹陈子轻患癌,精气神挺不错,老人走路都带风。
陈子轻让他买条狗回来养,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不能养,养了又不能长久的陪伴。
“先生是有什么想买的吗?”管家心思细腻。
陈子轻脱口而出一句:“买棵桃树吧。”他指着花园,“就种在那里。”
管家没应声,陈子轻不解地看他,“影响风水不能种?那你买回来,我种,有什么事我担着。”
哪知管家语出惊人:“大少爷已经种了。”
陈子轻愣住:“在哪?”
“我带您去。”管家在前面领路,“不是什么品种,据我观察,结出来的桃子可能会酸。”
陈子轻被带去一处,见到了商晋拓种的桃树,不是苗,是一颗成型的桃树。
“一个果子都没有,你就知道果肉酸?”
管家说讲:“这像是我老家到处可见的毛桃树。”
陈子轻信了,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这苗的叶子前头宽后头尖,两边都没什么毛,整体上下哪都小小的,果子肯定也小。他围着毛桃树转圈,砸吧砸吧嘴:“今年到这季节都没果子,明年是不是就有了?”
“正常来说是这样。”
陈子轻满意地点了下头,好,明年后年都能吃到果子,他摸了摸桃树,酸就酸吧,能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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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孤儿院的院长还活着,陈子轻让商晋拓陪他去看望老人。
陈子轻去的路上有点后悔,他担心商晋拓不适应那里的环境,孤儿院嘛,都是些孤苦伶仃的孩子。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小孩,也会有人觉得烦,觉得吵。
到了那里,陈子轻才知道自己多虑了,商晋拓脚下踩着常年累计岁月脏污的地面,目光所及全是具象化的贫穷逼仄,他却并不抵触,仿佛他到过类似的地方。
陈子轻给院长介绍商晋拓,满目沟壑的老太诚惶诚恐地伸出一双干枯的手。
商晋拓和老院长握手,而后告诉她,很快孤儿院就会被重新修建,建好前会安排好所有人的衣食住行。
陈子轻惊讶地凑到他耳边:“你没和我说这个事。”
“临时决定的。”商晋拓说。
陈子轻捂嘴,对呆愣在原地的院长挤眉弄眼,老太缓缓回神,激动到眼眶湿润地连声表达谢意,还让孩子们快点都过来。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大家手牵手,围成一个圈嘿哟嘿哟地唱起了歌。
陈子轻跟商晋拓在圈里面,频频看他。
商晋拓侧低头扫他一眼:“看我做什么,你不会唱?”
“……我不好意思。”陈子轻说完没一会,就情不自禁地和小朋友们一起唱歌。
商晋拓自动屏蔽其他声音,只将他老婆的歌声收入耳中,存录下来。
虽然他老婆五音不全,但他为爱神志不清已经是个智障,他觉得他老婆唱的,比黄鹂鸟叫得还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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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孤儿院,陈子轻带商晋拓在小虹县溜达。
小虹县倒是没什么变化,街道两旁是他熟悉的布局,四处都是夏天的身影。
陈子轻买了两根棒冰,给商晋拓一根。
商晋拓皱眉。
“怎么不拿着。”陈子轻故意哎哟了声,“嫌丢人,不配你身份啊?”
商晋拓表态:“我想吃奶油味的。”
陈子轻很强硬地把手里那根白的塞他怀里:“棒冰都是水果味的,哪有奶油味。”
商晋拓拿着手中棒冰抬他下巴:“我想吃。”
陈子轻瞪眼:“那我买的时候你不说。”
“这点确实是我的问题。”商晋拓思考片刻,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我把棒冰吃掉,你给我买奶油味的。”
陈子轻无语:“吃两根对肠胃不好。”
商晋拓眼皮垂下去,不说话了。
现在的他只要一这样子,就让陈子轻感觉他要哭。
陈子轻咬开自己手里那根橙子味的棒冰,吸溜几口,将棒冰送到商晋拓唇边:“你发没发现我们这样,像小学生谈恋爱。”
商晋拓含住他吃过的地方,吸吮了点劣质寡淡的甜水,在吞咽中撩起眼帘盯他:“顶多三年级。”
陈子轻感慨:“真早熟。”
他们对视,陈子轻先噗嗤笑出声,商晋拓看他笑,半晌也笑起来。
两人共同吃一根棒冰,另一根在商晋拓的掌中慢慢融化。
陈子轻吃得嘴巴红红的,冰冰凉凉:“那牛奶味的,咱们就不吃了?”
“不行,我要吃。”
陈子轻:“……”行行行,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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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一如既往的热,陈子轻瘫在家里,商晋拓一个老董也和他一样瘫着,他起先没注意。
还是他刷到时政新闻才想起来,商晋拓从小岛回来后就没去过公司。
陈子轻觉得这是个该被他重视起来的问题,他去书房找商晋拓,扑面而来一股墨香。
商晋拓在写毛笔字,陈子轻毫无意外地忘了此行的目的,站他旁边看他写。
陈子轻也会写瘦金体,可商晋拓写的,却能让他心绪荡漾,一眼都不想错开,恨不得看个天荒地老。
当宣纸上出现“陈”字时,陈子轻心跳加快。
“陈子轻”三个字在他眼皮底下诞生,一笔一划是那么的利落又温柔,他睫毛抖动,想说什么又怕干扰到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男人。
商晋拓将纸放一边,换一张空白的纸写。
这回写的是——轻轻。
下笔也跟着轻了许多,仿佛是怕戳破一个梦。
商晋拓这次没有只写一遍,而是写了很多遍,密密麻麻地将整张宣纸填满,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那些字一眨眼就变成绳索勒住陈子轻脖颈,变成大网捆住他全身,他在幻想中屏住呼吸。
纸上写不下了,商晋拓还在写,一层层地覆盖,笔墨穿透纸张印在书桌上,留下斑驳印记,他持笔的手在不对劲地颤抖,兴奋或痴迷,整个人隐隐有几分癫狂的魔怔。
陈子轻拉他衣袖,他眉头不抬:“我在写你的小名。”
“我知道。”陈子轻看商晋拓手背浮起的青筋,小声说,“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毛笔的笔尖顿在湿烂的纸上,商晋拓缓慢地动了动眼睑,他若无其事地放下笔,抿着的唇一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随后就问:“喜欢哪个?”
陈子轻嘴唇蠕动:“都看不清了……”
“那下次再写。”商晋拓将书桌上的纸折起来,拉开抽屉放进去,他这一套动作坐下来十分自然。
即便纸上的字乱七八糟,纸也破了烂了,没有收起来的必要,它的归处应该是垃圾篓。
书房莫名的压抑。
商晋拓低头整理桌上的笔墨纸砚:“你要不要写?”
“我不写。”陈子轻摇头,视线追寻着他的一举一动,“你怎么不叫我小名?”
商晋拓眼底掠过森冷的嘲弄:“我以前不知道,你给我的,都是假的。”
陈子轻“啊”了声,问他说什么,他却反问,“怎么到书房来了?”
“对了,我想问你来着,”陈子轻的思路被带跑,欲言又止地试探,“你不上班啊?”
商晋拓挑挑眉:“上班?”
陈子轻跟他你看我我看你:“对啊,不上班吗?”
商晋拓一副“上班是什么东西”的姿态,从一个工作狂加入了摆烂的大军。这段时间他最多是在家里开视频会议,不想去公司,更不想出差,应酬等等。
陈子轻跟个老学究似的来回走动:“不上班怎么行。”
商晋拓端起冰咖啡喝:“钱用不完,为什么不行。”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很善意地提醒他说:“你很多财产都分给我了,你自己没多少的,你忘了啊?”
说完一怔。
一周目的时候,商晋拓叫郑秘书拿来很多文件给他签,都是财产有关的,二周目也有这一出呢。
陈子轻仰着头看他,认真道:“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让自己忙起来。”
商晋拓不为所动:“我忙了大半辈子,累了。”
“大半辈子?”陈子轻趴到他椅背上,歪着头,呼吸喷在他耳朵边,“你不是还没到四十岁吗?”
商晋拓逗小猫一样捻他瘦而不尖的下巴:“马上就四十了。”
陈子轻捉住商晋拓的手指,不合时宜地想到他每次抠挖的深度和力度,难为情地狠狠咬住他指尖:“到了四十,人生最多不也才过半,怎么能叫大半辈子!”
指尖被温热潮湿包裹,商晋拓心猿意马:“不说这个了。”
陈子轻吐出他指尖:“那上班去吧,你是我老板,我做助理的,理应有这份职责。”
商晋拓撑着头笑。
陈子轻从他后面绕到他前面,捧起他的脸和他鼻尖相抵:“你越来越爱笑了。”
商晋拓唇边弧度一收,冷冰冰道:“是吗。”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想笑就笑,坦诚做自己才是真道理。”
“有劳商太太的教诲。”商晋拓将自己那节指尖重新放进眼前人嘴里,看起来一本正经,“我一定铭记于心。”
陈子轻咬着指尖,含糊地问他:“那明天就开始上班?”
商晋拓周身气息沉下去。
陈子轻不在乎商晋拓把已经辉煌的事业拓展到什么地步,他主要是想商晋拓有个事做,而生意场是商晋拓游刃有余的领域。
再者说,他搞不懂这周目的商晋拓怎么一下子无心事业了,原来可不这样。
“好,明天开始上班。”
商晋拓的声音让陈子轻回神,他正要说话就被男人抢先一步。
“反正你会陪我。”商晋拓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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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班了,作为助理的陈子轻感觉自己新手上路,天快亮才眯了一会,他跟着生物钟起床洗漱,去衣帽间找衣服,里面是清一色的正装。
陈子轻拿下一套配好的衣裤换上,他站在宽而明亮的穿衣镜前,看镜子里的自己。
在他印象里,他上次穿西装还是在他跟商晋拓的婚宴上。
他捞着脖子上的领带,系了半天都没满意,总感觉奇奇怪怪,少先队红领巾既视感。
“商晋拓,你进来帮我打领带!”陈子轻冲外面喊。
脚步声从外面进来,薄荷的清凉把他拢住,清理好胡渣的商晋拓和他面对面,气息里是他喜欢的味道。
陈子轻配合地抬着下巴看天花板,在他脖子周围移动的手指原本沾了层水汽,微微凉,很快就被他不断攀升的体温感染,也热起来,渐渐盖过他的体温,有些滚烫。
他咽了口唾沫,余光瞥向长时间盯着他嘴唇的男人:“你给我系个领带,怎么感觉好色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摁在镜子前弄,还让我浑身上下只有个领带。”
商晋拓狭长的眼里欲念翻滚。
如今的他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会直白地告诉他老婆,只要他看到床,就想做。
商晋拓撩他脖颈后面的细碎发丝:“不如今天别上班了,明天再去。”
陈子轻装作没发现他西裤勒出的一大片深色,义正言辞道:“不成,必须去,说好了的。”
商晋拓一言不发。
陈子轻屁股疼,他不假思索地冒出一句:“真想反悔啊,你是不是要说话算数?”
商晋拓愣了一瞬:“嗯,我说话算数,永远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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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做助理的第一炮正式打响,每天的工作流程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助理团其他人也都以他为主,包括郑秘书。
星期三晚上,陈子轻陪商晋拓出席饭局,他途中离开包房到外头喘口气,刷刷手机。
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伴随说笑,一伙富二代往这边来,他们是各家族的继承人,个个年轻英俊。
为首的谢家独子身高腿长,五官十分精致,嘴唇绯红皮肤白得发光,他听身边朋友说什么,一双眼含着亮晶晶的笑意,像是个多认真的倾听者。
后方有几人停在那等发小,沈家少爷姗姗来迟,好看的眉眼间拢着出身优越的目中无人,一边唇轻佻地挑着,尽显放荡不羁。
陈子轻把手机揣进口袋,垂眼理了理身上的西装,二周目的徐家只有徐呈一个孩子,没有徐敛之这个人,那他和谢伽月上学时期的那些相处自然就不存在,他也不认识沈不渝。
在朴城上流圈的人眼里,他只是商董的小助理。
却也不止是助理。
圈内多的是人精,不仅是眼光毒辣的老总们,有些年轻一辈也会在家人的提点下,给他几分薄面。
那群公子哥走近,其中一人客气地打招呼:“陈助理。”
陈子轻没抬头地摆了下手,转身回了包房,桌上人都知道他跟商晋拓的关系,便不惊讶他一个助理也有座,还在商晋拓旁边。
商晋拓牵过他的手握在掌中:“不是说要到门外活动活动身体?”
“活动完了。”
陈子轻用另一只手拿筷子夹菜吃,那三个背景板像是套用的数据框架,其中包括记忆,情感和人生,全是模板,而原先的他们有自主意识。
会有这可能吗?NPC产生自主意识,成精啦?
陈子轻没找小助手打听,反正他走完那三个的任务进度了,只剩……
他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们相爱的时间过一天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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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没结束,商晋拓就离场了。
朴城的夏夜满天繁星,城市灯火辉煌,有着和白天不同的繁华喧闹。
今晚出席饭局的都是朋友,大家默契的不在包房吸烟,他们也不实行酒桌文化,小酌怡情,主要是闲聊叙旧。
但商晋拓还是醉了。
车里弥漫着酒气,有点熏人,陈子轻扶着他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就不能少喝点。”
商晋拓闭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陈子轻的脖子被他的头发蹭得发痒,忍着没往旁边躲:“跟你说话呢!”
耳朵好像捕捉到了压抑的哽声,陈子轻迟疑地扭头看去。
商晋拓在哭。
陈子轻呆了呆:“你哭什么啊?”
商晋拓偏头,眼尾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你对我不好。”
陈子轻:“……”
“我哪里对你不好啦?”他冤枉极了。
商晋拓眼眸低垂,睫毛密密地该下来,显出少有的脆弱:“你不喜欢我。”
陈子轻被他的酒话给整笑了:“我还不喜欢你啊?”
商晋拓神情恹恹地,喉头抽动着溢出一句:“你喜欢四肢健全的人,我是个残废。”
陈子轻惊住了,怎么回事,二周目的商晋拓不是残废啊,难道数据有遗漏,他收到的不是完整的?
不会,他进来有段时间了,商晋拓有没有残疾的地方,他能不知道?
陈子轻舒口气,耐心地哄着醉醺醺的爱人:“别乱说,你好好的,怎么是残废了,你不是。”就算你是残废我也喜欢啊,我又不歧视残疾人。
男人眉间深深拢起阴影,面庞轮廓痛苦神经地皱着,从他身体里渗出疑似自卑阴郁的东西:“我没有腿。”
陈子轻看他被西裤包裹的两条大长腿,拍了拍,羡慕地摸了一把:“你这不是吗?”
商晋拓口中呢喃着什么字音,陈子轻细细听,发现他一遍遍地说自己“没有腿”。
陈子轻唉声叹气,看看,都醉成什么样了。
到了家,商晋拓靠着椅背没反应,陈子轻一个人没办法把他搬下来,只好叫郑秘书搭把手。
哪知商晋拓发酒疯,不准别人碰他,别说郑秘书,连算是看他长大的管家都不行。
商晋拓只给他碰。
陈子轻被折腾得出了一身汗,坐在车里给商晋拓喂醒酒汤。
喂一口,洒出来一口,一点都喂不进去。
陈子轻默了默,叫守在车门口的管家回去,管家也是个脑袋灵活的人,一点就通。
管家走后,陈子轻喝了口醒酒汤,沾着汤水的唇对着商晋拓的唇,指尖在他突起的喉结上一划。
商晋拓嘴唇微张,陈子轻迅速把醒酒汤渡进他口中。
陈子轻正要喂第二口,发觉他不知何时睁开眼眸,眼神迷离有着平日没见过的迟钝,心头一下就软了:“酒醒啦?”
商晋拓嗓音浑哑:“你喂我喝的什么?”
陈子轻故作严肃:“毒药。”
商晋拓复述:“毒药。”
他阖起眼,心如死灰般,冷冷笑道:“你果然不喜欢我。”
陈子轻:“…………”
真服了,怎么商晋拓醉了以后,非要在这件压根就不可能的事上这么偏执。
以前也没这样啊。
一周目的商晋拓出长差阶段和他发短信开视频的时候,让他感觉商晋拓的性情,气质,心态,情感呈现都在变化,并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就像是在经历一场奇妙的返老还童。
这感觉竟然延申到了二周目。
如今的商晋拓变得又老成又年少,分裂了似的。
陈子轻打趣:“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高高在上的商董醉酒,形象就毁了。”
见商晋拓眼睑更红,眼角湿润,一滴一滴的眼泪滚出来,淌在死气沉沉的脸孔上面,他看得心脏都抽紧:“好了好了,我逗你的,你就是喝醉了站到车上撒尿,形象都不会受到影响,别哭了。”
商晋拓古怪地自嘲:“我哭,是想你哄我。”
陈子轻擦他脸上的泪:“哄着呢,一直在哄。”
商晋拓嗤笑:“假的,不是真实的。”
陈子轻不乐意了:“真人真话,哪假了?”
商晋拓躺到他腿上,一瞬不瞬地仰望他片刻,剥开他衬衫扣子,手放上去抓着:“老婆,我想喝毒药,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