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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叠眼角余光已经在桌上的小白兔身上落了许久了,碍于前辈的颜面,实在忍不住了,慢腾腾挪过去,把可怜巴巴蹲着的小白兔抱起来,搁在自己头上,揣起手,悠悠哉哉顶着只小兔子往演武场去了。
影五跳下来安慰影七:“出了白梅园咱们有胜算,二哥是九婴组的不是饕餮组的,没那么难对付,只要不在雪地里对上他就行,二哥在雪地里无敌。”
影七抬眼问他:“前辈,你也觉得飞廉组鬼卫是废物吗?”
影五挠了挠脸蛋:“没啊没啊……嗯就稍微有点儿吧……没事儿的我不嫌弃你,我哥也不嫌弃你……你打不过二哥很正常,别这么认真嘛,反正怎么都是他请咱们喝酒,白梅酿雪的滋味,天上有地上无啊……喂,我没说完呢,你别走啊等我……”
“……一下。”转瞬间,白梅园里就只剩下影五一个人。
影五愣了愣:“……好快。”
王府有座训场,供影卫侍卫训练比武之用,老王爷纵横沙场十数年,偏爱尚武之人,年轻时总爱来训场瞧瞧这些挥汗如雨暴躁好斗的少年。
训场里无数影卫侍卫正训练,两人一组互为对手,训场里金沙飞扬,每个充满活力的年轻躯体上都沾着几大片金灿灿的沙粒,在暖阳下熠熠生辉。
也不是所有侍卫都真心爱来训场,但每当王爷世子看见了打得好的,总会大方赏赐,有的人便想着投机取巧,混个脸熟。
影叠揣着手,站在食殿门前,眯眼感受了一会儿阳光,忽然就地坐下了,靠在一扇门底下,头上顶着小乳兔,眯眼打瞌睡。
守饭堂的侍卫一见白发白瞳一身影卫服的懒散青年过来,慌忙过去行礼:“影叠大人,来用饭食?想吃点什么,小的这就通报他们去做。”
影叠眯眼笑笑。
……
影七后腰挂着一对青蛇剑鞘,在训场的三丈来高的铁栅门下等待多时,眼神淡然。影五翻越屋檐高楼,气喘吁吁跑到影七身边。
影七不解地问:“影叠前辈不来了?”
影五手搭凉棚四处张望了一会,啧了一声:“估计是又走丢了。”
过了一会儿,饭堂的大师傅拎着大勺把影叠送了过来,粗犷地行了个礼就走了。
影叠揣着手,慢吞吞眯眼道:“对不住,迷路了。”
影五看了一眼他雪白的发丝,挠头道:“兔子呢?!”
影叠眯眼呵呵笑:“让大师傅炖了,等会分你们吃。都想吃好几天了……百兽园里都是御赐的,只能每天去看两眼。”
影五:“……”
训场里的影卫守规矩,大多漠然不理,抬头看见鬼卫大人驾临,立刻整齐划一地退出训场,一齐颔首向三人行礼。
其中几位飞廉组的传信影卫目光落在影七身上,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也有些惊讶。
也有几位饕餮组的强攻影卫挑眉看着影七,眼神嘲笑——
飞廉组一群飞来飞去的小麻雀,竟然也能出个鬼卫。
侍卫这边就热闹得多,目光渐渐都聚集过来,窃窃私语:
“是影叠和影五大人,快看。”
“来训场切磋啊?”
“谁能傻到跟影五大人切磋啊,找死。”
“旁边站的那个少年是谁……没见过……好面生啊。”
“据说是世子殿下亲自挑的,新鬼卫影七。飞廉组的鬼卫,真好笑。”
闲言碎语,影叠置若罔闻,慢悠悠进了训场,周围挥汗如雨的侍卫拎起衣裳流水般退到一边,有爱拍马屁的凑上来递茶套近乎,影叠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嘘了一声,那人的脸上即刻凝结一层结结实实的冰霜,嘴巴子上冻了一层冰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转瞬间,影七已经落在影叠对面,两人拉开三丈来远,影七躬身作揖,以示对前辈的恭敬。
影叠亦还了一礼,心里对影七生出一丁点好感。安静而不倨傲,沉默稳重,隐忍而不任人欺侮,不挑衅不怕事,在这个年纪的少年里算难得。
影七心中亦惴惴不安,正如前辈所说,能当上王府鬼卫,谁不是万里挑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影五一向是人来疯,翻身跳到训场大门上,用力一敲那大钟,扯着嗓子吆喝:“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影叠对影七了啊!一赔十!九婴组影叠对飞廉组影七了啊,石破天惊的大场面!飞廉组上战场了!来来来下注了啊!”
周围侍卫越围越多,有的小婢女小书童都听见热闹跑过来,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把训场挤得活像菜市场。
影叠伸手,对影七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江湖斗武的行话,代表让对方三招。
长者赐不可辞,影七作为后辈,只能受了这让招,
影七脚下微移,一股气流于足弓下汇聚,一瞬间借力而出,如闪电般蛇形冲向影叠,刹那间拉近二人距离,只能看见一串残影稍纵即逝,却不见影七真身何在。
影叠眼中兴味盎然,飞廉组的影卫多擅轻功弱格斗,这位飞廉组出身的鬼卫显然比他们更快,快得多,速度上的优势可以弥补一大部分力量上的劣势。
影叠缓缓抬手,看似缓慢的一招,影七根本没看出来影叠想做什么,几个呼吸之后才猛然发觉,自己四肢关节都冻结了一层寒冰,整个人像被粘住了一样,沉重无比,速度被拖慢,本来已经接近影叠,身子略一停滞,影叠便又缓缓退出数十步。
擅长控制的九婴组影卫,专长便是洞悉全局,用最短的时间分析出对方的弱点,瞬息间作出战术并传达给队伍中其他影卫。
影七额角虚汗缓缓渗出来,脸色更加苍白,背后的盐刑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周围围观的侍卫又开始窃窃私语。
“居然是个飞廉组鬼卫。最弱的飞廉组居然能出鬼卫,听说有的都打不过白泽组的小妞儿,就只会在天上树上上蹿下跳飞来飞去的,不知道都以为飞廉组养了一群信鸽呢……就飞廉组也想跟九婴组打,这不是自不量力么,好在对手不是饕餮组的,不然这位早就趴下求饶了。”
“哈哈哈哈飞廉组的鬼卫?那能有什么卵子用,送信送得比别人快?还是逃跑逃得比别人远啊,上不了战场的鬼卫,跟咱们也没啥差别。”
“小点声……”一个脸上有个媒婆痣的侍卫哂笑道,“飞蠊,蚂蚱也,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腚上突然挨了狠狠一脚,那媒婆痣侍卫一个狗啃屎摔出不老远,捂着自己腚回头骂:“哪个踹老子!”
李苑收了雪青竹叶蜀锦靴,伸脚让身后跟着的几个端茶打阳帘的小美婢掸掸靴面的灰尘,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看你像蚂蚱!”
媒婆痣侍卫噤了声,刚想跪地求饶,李苑又是一脚踹过来:“滚远点,别老在我眼前晃悠,去一边去。”
身边看热闹的侍卫婢女见着世子殿下过来,皆大惊,刚欲行礼,被李苑抬手拦下来,李苑目光灼灼望着训场里一身黑衣一脸清冷的影七,心不在焉地朝着周围摆摆手:“没事儿,你们继续看,不治罪。”
几个小厮给世子爷抬来个卷云拐子太师椅,手边放盏冰疙瘩镇着酥梨百合薏米露,东边打阳帘,西边绫罗扇,看戏台子三下五除二给爷搭舒坦了,李苑拂袖一坐,伸脚踢开前面不长眼挡视线的,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欣赏训场风光。
这小影卫,上任第一天就跟别人干架,不错,果真有本世子的风范。
嗯······身段不错······相当的不错了,极品。
李苑托着杯盏嘬了一口冰汤赞叹:“嗯,不错。这场面梁霄没瞧见,啧,可惜了。”
梁府少爷梁霄,李苑在越州的头号狐朋狗友,惺惺相惜,回回有什么聚众豪赌啊,独上青楼啊,谁若是没到场,都互相可惜着。
李苑若是越州一王,梁霄就是越州一霸,俩人走哪折腾到哪儿,王霸之气就给带到哪儿。
梁公子多有情调啊,风雅之士,高手过招是梁少爷最爱看的,一场下来赢了的,梁少爷都得去摸上一摸那剑客的兵器,沾点英雄气,然后高声赞一句:“好剑啊好剑!看赏——”
声音拖得九曲十八弯活像公公,三条街开外,没人听不见这赏字。
李苑常嗤一句:“您老也是够贱的。”
早在李苑在百来步开外,影叠就听见了动静,等世子坐定,影叠分神瞧了一眼,便看见李苑灼灼目光全落在影七身上,心里啧啧感叹殿下果真是得了新人忘了旧人,趁着影七接近自己,在他耳边眯眼笑道:“殿下瞧着你呢。”
影七霎时一愣,忍不住分神去看李苑,腹上便挨了狠狠一下,后撤翻身数步,轻身落地站稳,方知上了他的套,脚下微踮,再朝影叠攻过去。
影叠适时提点道:“影卫何为?默字为上,凝神静气,心无旁骛,不可分神,影宫训条还没背过?”
影七喘着气冷冷望着游刃有余的影叠,低声应道:“多谢前辈提点。”
影七一贯的战术是靠轻功拖对方体力,可遇上影叠这种九婴组的控场影卫,自己每一个举动都能被影叠提前感知并化解,反倒开始耗费自己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