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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墨渍蔓延,路边街灯亮起,将简的身影曝露。“所以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你看你自己学不学吧。”祖没有注意到简-艾斯的神情,自顾自的讲到,“我的所有武技也是建立在这本经书上的,要是你不愿意开门,那就学冰川的这套体系吧。”
简-艾斯闻言轻吸口气,有些神不守舍的拉紧缰绳,将马儿引到正确的路上。
虽不大敢相信祖的话,可传说级的法门就在眼前,这对于任何一名武士来说都是致命的毒。
而艾斯,也并不例外。
“容我再想想。”他转眸看向路边的景色,胯下的马儿被扯得左右乱走。
“好,不过每日吃的别忘了。”祖嘟囔一声,继续道,“我现在需要这些宝药来凝聚出新魂,你要三个月内练气,我要进一步复苏,只要这段时间保持那老光头那种档次,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而且我在你身上留下的许多法令,它们对你可有大用类。”
“法令?”艾斯拉住了缰绳。
“对呀,我把你全身都写满了。”祖天真烂漫的答,“嗯……我写下了天地山水,还有……招财进宝之类的言,要是能提前激活它们,那我们也不至于揭不开锅了。”
“噢?那该怎么激活?”
“吃对应的宝药呀。”祖稍稍停顿了下,“每一个字都需要一枚传说宝药,你像招……”
“停停停停停。”
听到“传说”这两个字,艾斯立马伸手往下压,已然是畏之如虎。
“喏,我给你留下这么多宝藏,你也激活不了,亏我还写坏了那支毛笔,哎,真是心疼死我了。”
祖语气无奈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嘟囔,嘴里都是些“穷鬼”,“没钱”,“没宝药”等诸如此类的话。
艾斯被它念的就像是又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金箍,恨不得将脑子都摘下来:“祖,你既然有无数财宝,为什么不运用它统领你的国呢?”
“我下不去。”祖理直气壮的回应,接着,其声便有些低,似乎还夹揉着一丝害怕,“从我醒来,我就被困在了王座上,根本看不见也听不着,只能是想办法的逃,最后就遇上了你,跟着你一同出来。”
“那你能告诉我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艾斯认真的听着,声线有些轻缓。
“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祖闷闷的答,把艾斯的心捏紧一缩,“但我能感觉到,我的国已经有了些不好的变化。”
“这种变化,会让我死。”
“那我呢?”艾斯听声便答,微微垂下眼眸,“我是不是也会死。”
“会。”祖没有选择谎言,稚嫩的童音听起来更加的闷,“所以我觉着我真是个苦命人。”
“噗!”面上的阴霾顷刻被撕碎,艾斯终于没忍住喉咙里的老血,伸手举拳,恨不得一拳锤心,与祖同归于尽算了。
“本来就是嘛,我看你天赋这么好,还,还以为找了个顶厉害的伙伴呢。”祖继续有些委屈的说道,“结果连最基本的宝药都给不了,真不晓得你是怎么来到的那里。”
“那,这,还,怪,我,咯!”艾斯一字一句的加大语气,最后都吼了出来。
“哼!”祖发出傲娇的哼声,示意并不想理会这穷人。
从龙世界到加贝帝斯,一路来的所见所闻将祖完完全全变成了财迷的形状。
“艾斯呀,你去赚钱吧艾斯呀!”
彻底搞清了这穷鬼的底蕴,它又开始闹,闹得艾斯皱紧了眉。
在他沉思之时,翻来覆去的祖突然停了下来,语气也略微激动:“艾斯!我,我我我那里的第一层好像有许多装饰用的宝药,其中也有王冠级呢!咱们直接回去,好好吃个饱再出来!”
“回去?”艾斯抬起了眼,迎着夜风试探性的问,“就是……有几座火山的地?”
“对对对!就是那里!”
祖乖巧点头,可寄托之人却没有预想中的狂喜,而是面色一黑,直接破口大骂:“我去个得儿呢!那里这么多凶物!你让我去送死呀!”
“凶物?”祖有些惊异了,片刻后,声音竟开始罕见的发颤,“它们……都活了?”
“难道你的国你都不清楚情况吗?”艾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是彻底不想伪装。
“那我们该怎么办。”祖彻底没了主见,声音里的惶恐把艾斯听得心尖一疼,“它们竟然都活了,艾,艾斯,你一定要帮我啊艾斯,已经失控,已经彻底失控了,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听着祖的哭音,艾斯强行压下心底的急躁分裂。
从能与祖沟通以来,他也是搞不清方向的乱撞,像一团乱了的毛线——烦闷,焦虑,又掺了一丝癫狂。
“钱呐,这个世界还真是看钱的呐。”
肩膀轻轻的耸动,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于街灯的照耀下随风飘远。
手指轻抚发色乌黑的圆寸,简-艾斯刚摁住了要蔓延的潮,却又想起圣克鲁斯那个城,人便犹如刀割在心头一般,疼得浑身都颤粟…
简,你要冷静下来。
他抬起头,几番深呼吸,攥紧成拳的五指指缝流出一丝殷红。
“诶,你,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感受到寄托之人的情绪好似要濒临崩溃,祖吸了吸鼻子,哭过的音有些怪萌的,“我,我就多吸了一点气血,又肯定会回报给你的。”
“这与你无关。”
藏起眼底的猩红,简-艾斯微微摇头,虽然因为祖他被同学们都当成了废物,可这点小挫折,已然影响不了这位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孩子。
毕竟,他的天赋是真实存在的。
但这一切又绕回了这个问题——没有金钱开路,他与祖也只能是干瞪眼,更不可能得到财阀的垂青。
而想要养活这两头吞金兽,那也不是一般财阀能够负担的了。
轻轻扭了下脖子,简-艾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十分认真的道:“祖,你最近能不能先停下气血的吸收,我需要展露天赋,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不行啊。”祖吧唧了下嘴,声音低低的,像犯了错的孩子,“我与你之间的媒介已经不可中断,我虽然可以暂时的反哺给你,不过之后要吸收更多的气血,那样你的负担只会更重,就好比现在,我,我都快饿死了。”
艾斯听得皱眉,摊开布满血珠的手,一时感觉肩上又沉重了几片。
“那我若是开门呢?”心底钻出一丝疯狂,简-艾斯的面容在灯下十分平淡,“解开这八道锁,它够你吃吗?”
“啊?”听到此番回答,本应开心的祖却略略踌躇了,“真解开我虽能吃饱……但那是烧着你自己的潜能,若是要配合我的法经修炼,那得更多的传说宝药,不然……这三个月就会伤了你的根骨,让你的武道只能停在炼武者这一境界了。”
“我觉得……你还是试着赚钱吧……”
“要真像说的这么容易就好了。”艾斯的脸又阴沉了下来,骑着黄驹,已快到了庄园门口。
胸腔内的心亦是闷闷的跳着,好似完全失败的两人,于灯下抱在一起取暖。
“祖,你都吃了我这么多气血,就不能有点好的作用吗。”
简-艾斯捏了捏眉心,终是控制不住的抱怨了声。
胸口立即闷痛,他苦笑一声,又好声好气的哄着这稚嫩的孩子:“好啦好啦,我知道这与你也没多大关系,是我太差劲了,有你这样的宝山在眼前,却没有开启的资历。”
稳住心底的焦躁,艾斯抬头看了眼月色;对着已站在大门前的管家露出笑容。
“主人,今天玩得开心吗?”
莫瑞斯上前扶住马鞍,待到主人落地,将手里缰绳递给了旁边的车夫。
“还不错。”艾斯跟着管家在前院穿行,语调甚是平稳,听不出丝毫端倪。
“那真是一个好的假日。”莫瑞斯闻言一笑,露出两枚酒窝。
二人进屋,在商业街吃过许多东西的艾斯并不大饿,但还是坐入了餐厅,并让仆人多倒了些酒。
用刀叉割下一块兽肉,吊灯璀璨的光晕与窗外的黑夜相隔;用一明一暗笼住少年抬起来的脸——藏起,那抹最深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