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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斯卫山道,一行长长的车队顺着蜿蜒小道行驶,马蹄声清脆,处于最中间亦是规格最大的那辆马车中,有位“全副武装”的老者靠在最里面假寐,全身套满了棉袄,生怕了被冷着。檀香起,一圈圈蓝烟在轻微的颠簸里蔓延开来,使周围人一阵神清气爽。
“十年前,滕子京的羽衣刀手都快玩疯了。”低头吹茶,另一位扎着白发辫子的老人低眉的讲,“如今那几下夺刀把式,倒也还是这个味道,这也不怪南方的兵头们对雷鸣-喀迪尔有这么多好感。”
“那确实教得好。”旁边玩手串的大耳胖子呵呵一笑,出声捧着,“鹰盾常年有小战役摩擦,教出来的当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真是你们南方的福气。”
“噢?”白辫子老人轻轻出声,将茶叶吞入嘴里,一面嚼一面说,“你说的这些我都很认可,但最大的福气,好像被你们抢走了罢。”
茶杯落桌,大耳胖子听得眉头一挑。
“那人的原因查明了么?”白辫子老人转目看向左侧。
“都明了了。”士官扶正了金丝眼镜,轻声地回应道,“是史宾杜在运粮的路上带头酗酒,比规定时间迟了半天。”
“那倒是死的好。”白辫子老人颔首回应,望眼这士官,忽然笑了起来,“你们这督察院,竟还当不得刚入学的学生呐,我哪天一定要与科尔好好说道说道。”
“请您赐罪!”士官闻言立马诚惶诚恐的单膝下跪,眼镜都震歪了一边。
“行了行了。”白辫子老人微微摆手,转而对悄悄看着他的大耳胖子一笑,语气甚是真诚的问,“听说这个孩子之前参与过神罚之战?”
坏了。大耳胖子咯噔一声,捏住手串,露出老好人的笑容:“只是被赶上凑数的炮灰,算不了什么功绩。”
“噢?那倒是挺对我口味的。”白辫子老人笑的更为温和,“功勋都可以慢慢培养,但人才嘛,终是十分的难得。”他说完拍了下对方的腿,抬起浑浊的眼,“我看……就干脆让这孩子跟着第七军一同走吧。”
“这,这可怎么行啊。”
大耳胖子立马露出十分难为情的样子,其心底更是在腹诽这老奸巨猾的人屠。
“我也挺喜欢这个孩子。”
坐在最里面的老人跟着发声,睁开眼眸,竟是颜色有些诡异的碧眼,“刚好神罚军路过这片埋骨地,不如顺水推舟,让我欠一次人情。”
“这我真是做不了主啊。”
听到碧眼老头都发了话,大耳胖子只觉汗如雨下,非常非常无奈的苦笑道,“他的全权负责人是维奇,他又外出有事,我要是代替他做决定,那估计这也是我的埋骨地了。”
“好,我不为难你。”碧眼老人闻言颔首,语气认真的答道,“我们这两个老骨头就在这里多等几日,等着维奇回来再商量。”
“盖勒特。”白辫子老人也在此时对士官出声,“通知下去,让第七军的人在加贝帝斯多驻”
“这……”大耳胖子是彻底听明白了——敢情这两个老头,为了神体连脸都不要了。
“咳咳。”
想着想到胸闷,他故作随意的瞥了眼后面那辆车;伸手拍腿,一脸惋惜的道,“哎,可惜这孩子自小没有接受好的教育,不多读点书……怕是心性更加恶劣~”
听着这故意拖长的音尾,碧眼老人直接眼睛一闭,又靠住木壁假寐起来。
白辫子老人则是和善一笑,抬起布满老年斑的手:“这不是更适合参军;人重情义,又有点务实,对待敌人残酷一些,不都是军里需要的好毛病么,你要是怕他走上歪路,我们第七军,一定会好好教他。”
“但他是雷利亲王亲自担保过来的。”
大耳胖子终于受不住对面人的厚脸皮,直接搬出这个杀招,“而且跟维奇点了名,就算维奇愿意,那也得看雷利阁下的意思啊。”
“此话当真?”
碧眼老人忽然睁开了眼;与孪生弟弟一对视,都沉默了下来。
“你可以打听的。”大耳胖子调整一下坐姿,侧头看眼窗外,差点没忍住跺脚的心;把这马车直接踢进埋骨地的禁忌里。
这样的马车,实在是太硌屁股了。
“大人,我们到了。”
二十几分钟后,车队驶入加贝帝斯的罗湾广场。大耳胖子一见车停,探出穿有布鞋的脚,呼的一声消失在众人眼前,并不忘对那两位扯开嘴皮笑了笑。
他留下的风还在车厢内回荡,碧眼老人睁开双眼。对自家兄弟问:“那孩子的毒,能治吗?”
“不大像是毒的样子。”白辫子老人端起茶。
“噢?”他听得吸了口气,将双手往棉袖里缩的更深。
到此,有些不可言的人事在各自心底回荡。
……
车外,大耳胖子挠了挠耳朵,走到最后一架马车前,皱眉忍受车窗内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探手钻入窗里,将一道消瘦的身影给抓了出来。
“真是脏死了。”
阴沉的血涂满整个面,少年双目紧闭的垂在半空中,那点点殷红于脚尖滴在地面,一身衣物更是湿透了,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大耳胖子单手掐住他的脖,歪头一看,忍不住向旁边人说道:“怎么这两个头还没取下来?”
“他抱得太死。”
对方无奈一笑,看了眼少年哪怕昏迷都要死死抱紧的两个人头,准备上前搭把手。
“给他,”顷刻间,简-艾斯睁开还有血块的眼,从腹腔底挤出这道沙哑的音,“给加布里。”
“加布里是谁?”大耳胖子将人提起来一点,只因自己身材太高大。
“是霍勒斯分会的会长。”旁边人适宜出声。
大耳胖子点点头,拎着小小艾斯跨出两步,再将他扔在柜台后的椅上,对有些懵逼的矮老头道:“他找你。”
商会变得鸦雀无声,加布里慢慢放下账本,探出脖子仔细看清了大耳胖子的相貌;眼睛睁大起来,停停顿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头。”
座上的少年猛地咳嗽;身旁人面色一凝;神情更为不耐。
“什么头?”加布里只注意到了眼前这位尊上;转过头;整个人便完全惊住。
少年的双臂之内,鲁恩与史宾杜闭目靠在一起,若不看只剩碎皮烂肉的颈部,只觉二人是累的睡着了罢。
“还发什么愣呢?”大耳胖子抢过艾斯手里的人头,直接扔向加布里,“他说头给你,拿着一块烧了。”
说完,他嫌恶的擦掉指缝里的脏,金色袖袍外的手臂起满了鸡皮疙瘩。
“诶,我知道了。”
加布里立刻把这两颗死人头收下,再多望一眼这人;离去的步却被某根手指勾住。
回过头来,他眼里的光有些复杂。
“给他。”
尾指勾住的金镯子落地,艾斯双眸半睁,双脚僵直挣扎的靠住椅子;长呵口气;扔出一袋被血浸湿的钱,“这些,都给他,他……他在隧道下的河堤。”
红晶落地,少年有些漏风的声音清晰钻入每个人的耳。
加布里彻底失声了;转过身垂下了头,弯腰一个一个的捡起似血铸成的晶币。
“少一个子,我杀了你。”
瘫在座位上的人也这般望着他,垂在扶手边的指尖不断有鲜血滴落,熏得加布里直欲呕吐。
“好了吧?”大耳胖子听完这些,重新伸手,却是从艾斯腋下穿过;扶起了这孩子。
艾斯再次咳嗽,仰起头发出类似干呕的声音。
二人消失在原地,所带起的风飘向了侧院内的歪脖树,吹得它哀叹一声,枝头更为佝偻。
……
傍晚的霞晕染天边;灿烂的红下,加贝帝斯的城堡街道柔弯了墙角,像披上纱的姑娘;柔软躺下。
宾主尽欢的聚餐结束,戴里克送走种子3班的众人。光线有些昏暗,红霞盖在他的脸上,突显了那双眼底的光点。
“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望着如血的云,戴里克喃喃一声,再向取车回来的披得微笑示意,跨步登上了马车。
“钱都换成本票了。”
披得将该有查理家族徽章的薄纸递给他,笑着对其挑眉,“还差五千,你就是岛谷的一星会员了。”
“你收着吧。”戴里克看了眼本票上的数字,摆摆手,侧头望窗外街景。
“谢谢老大。”披得灿烂一笑,折好本票入兜,忽而想起某件事情,不由冷哼道,“真不知道简-艾斯哪来的储物戒指,我想这也得好好调查调查,搞不好又能找出一些污点。”
“他那个是该得的。”戴里克继续观景,语调平淡的回。
“那可是几千万的东西呢!”披得一面说,一面把头点得愣愣的,又悄悄扫过戴里克的食指。
“是他自己不珍惜。”戴里克轻叹口气,放下窗帘;伸手端起茶几上的杯,“好歹也有些天赋,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这种人也就只靠着那点天赋哄骗点外行人,真上了点档次的财阀,是不会中意这种货色的。”
“那是呢。”披得跟着一笑,甚是不屑,“也就看这次是什么时候把他踢走了,整天要死不活的恶心样子,我都想一鞋子印他脸上。”
“走掉是没什么可能性的。”戴里克品了口茶,继续复盘落子点。
披得见他这幅深沉模样立马闭嘴不语,两手交叉在了一起。
安静半晌后,杯中茶已有些冷,戴里克抬起眸子,看着小弟认真的问:“你所有课程里哪些最不熟悉?”
“啊?”披得从幻想中回神,看向老大,无奈的笑道,“都没什么落下的,就是练气慢了点,不过也能到及格线。”
“你怎么就不想拼一拼呢?”戴里克听得皱眉,“我也有很多不想说你,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靠的就是这八道门,你性子贪玩没事,但一定要搞清楚什么是重点。”
说到这,戴里克深吸口气,瞥了眼嬉笑着挠头的披得,下达了一道死命令:“三个月以后的考核,你一定要赢了马洛-珀尔。”
听到这一句,披得笑容有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