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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酒馆,偌大的,却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巫师的禁忌已成立,刻有铂金家族徽章的人向前,环视一圈,然后笑着鼓掌。
“啪……啪……”
他的掌声稀稀拉拉,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只能掀**点情绪,掀起些许不明事理的人;勾起嘴角。
“让我们,欢迎班图家族的新话事人——班图-马塞,上前发表新的讲话!”这名铂金家族的执事自顾自地鼓掌,笑容温和,却让某位从城中过来的帮派成员心脏一紧。
“好!好啊!”
被盯住的小头目直接起身,将双掌拍得通红,周围人的目光有些疑惑,而他已是扬起干涩的唇,用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盯着周围的手下。
“鼓掌……”他的模样分明有些恐怖,“鼓掌啊……”
“啊,啊,”不明觉厉的手下跟着拍动;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酒馆都洋溢起热烈的掌声。
“谢谢,谢谢。”铂金家族的执事温和伸手往下压,眼里的某些人已悄然退场,让他的笑更为自然,“谢谢大家相信铂金家族,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的问题,现在,请由班图-马塞来解答。”
“大家欢迎他。”
掌声依旧热烈,生得粗眉宽脸的班图-马塞走上台,捏紧手里的麻袋,微微鞠躬,双唇抿出不伦不类的笑。
“马塞,德安德烈在哪里?”
已有族人发问,他闻声看去,而后在铂金代表笑眯眯的神情里,解开麻袋,让所有人看清其内的无头男尸。
“咚。”身材健壮的尸体倒在台上,那胸毛茂盛的前胸,分明还戴有一串银色的项链——没有族人会不认识这件物品,因为,它是整个班图家族的传承。
针落地可闻,足足有几百位帮派人士扎堆的地方,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为什么……
离得最近的某位班图战士出声,嘴唇哆嗦,像是不清楚事实。
“不,不!!!”身旁已有人大肆吼叫, 那些失去理智的族人疯狂往前冲,只是手中刀都放在酒馆门外——挥着拳头,妄图用愤怒烧尽台上的叛徒。
“把德安德烈还回来,你这刚死的叛徒!”
“德安德烈!!!”
一匹幼狼撕破了界限,张牙舞爪往前,却被找已叛变的另一批族人稳稳掐住脖子,只能绛紫色了脸,悬在半空中疯狂挥动拳头。
“各位请安静……”
铂金的执事在喧闹**声,班图族人出现越来越多的分歧者,让整个酒馆闹成最不可控的模样。
城中的另一批人有些发懵;看看倒在马塞脚边的无头男尸,再看看暴动的班纳族人,一时失去了表情管理。
“安静。”马塞出声,语调冰冷,与木讷的脸完全相反。
“你是个叛徒,你是个该死的叛徒!”
已有人往他身上吐口水,就这一瞬,他身形如风,立刻掐住那人的脖子,迎着喧闹的众人,发出新狼王的吼叫:“还有谁不服我!”
他说完手掌捏紧,直将这人生生掐死!
“不!”有着关系的人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可下一秒,他的头便被一阵风生生打爆,变成与德安德烈一样的死法。
“你们,”如风般来回,铂金的执事甩掉手骨上的血,面对慢慢呆滞下来的人群,眼神平淡,“可以好好听他说话了吗?”
……
半个时辰后,
班图-马塞望着最后一位族人远去的背影,再一次拉低了牛仔帽。
酒柜内的酒被一扫而净,到处都是烟蒂,手帕,甚至是些许的血。
点上卷烟,马塞有些不适应这个浓烈的牌子。
“你做得不错。”铂金家族的代表与他并肩,侧眸望一眼,读不出眼里的颜色。
“嗯哼。”新的头狼目光有些松散,被这抽不惯的烟呛得咳嗽两声。
“好好享受这份权利吧。”铂金家族的人拍了拍他的背,扔出刻有巫师协会标志的烟盒,“一切都不会改变,除了更多的财富。”
门栏开,整间酒馆只剩下马塞这一名男人。
“呼……”
深蓝色的雾在鼻腔处回龙,舌头轻舔胡茬内的唇,带出一串由肺洗过的白雾。
伸手上桌,这位被族人称为“巨门”的武士盯着做工精美的烟盒,拿起放在鼻前,慢慢吐掉了嘴边的烟丝。
“蒂拉。”他终于发声,对柜台后始终看着他的女人发声,“这个多少钱?”
“至少一枚紫晶。”蒂拉的语气冷淡。
班图-马塞闻言轻点头,转身背靠吧台,一面看着那边的无头男尸,一面扔掉卷烟;换上最新的,昂贵烟草。
“今天一共多少钱。”他深吸口烟,神情满意的望眼烟盒。
“四万七。”
“哦。”班图-马塞点点头,眼珠跟着向下,盯住了正蹲着搞卫生的女人。
点点烟灰,他的手离开柜台,踱步,翻开挡在身前的夹板,走到了这间酒馆的主人的身边。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正在擦拭的蒂拉面色一僵,微微侧头,准备背对这个男人。
“今天一共多少钱?”
班图-马塞突然拉住马蒂的手,钩住那胸衣的曲线,露出与木讷宽脸完全相反的侵略欲。
“你到底,”马蒂尝试着挣扎,可自己已被逼到了柜台一角,“在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直白吗?”班图-马塞淡淡的笑了,松开手,直接捏住对方的脸,强迫对方抬起头来,“克鲁丹兄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日落后的城南都将由班图掌管。”
“你是聪明的女人,蒂拉。”
手掌顺着女人的颈脖向下,作为施暴者的狼,彻底露出面容。
“马塞。”
酒馆的门忽然打开,作为的亲信成员目光一阵寻找;对着柜台后出声道,“我们的牧场出现了新情况,是德安德烈的遗党。”
已要感受温暖的手停住,班图-马塞转过头,吐掉了嘴里含着的烟,迈步往这边走。
“我不是安排了人在牧场。”他盯着这名下属,目光阴沉,“为什么没有直接控制住他们?”
“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这很难处理吗?”
他打开桌上的一瓶剩酒,再望了眼死在台上的男人。
藏刀者德安德烈,甚至连刀都抽不出来。
这真是太可笑了。
他想想就摇头,擦掉嘴边的酒,抽出宽背刀,与下属一同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克烈福特老街重归平静,除了上空还有蓝色的硝烟飘荡,街边还有红色的液体等待清洗。
一切又变回平常,居民们四下走出来,更有大胆者开始亲近新的权势。
“马塞,到时候记得来我这里喝酒啊。”
“你真是有出息啊马塞,我就知道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你是怎么做到的马塞,你们那里还缺工作吗?”
入耳的声音开始嘈杂,班图-马塞上马握住缰绳,表情冷漠,让这张宽脸像个木头。
可任何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享受这样。
“让一让!让一让!”
一辆三马并驾的马车穿过人群,车厢上的鲜艳图案与周围色调格格不入。
众人侧眸,甩鞭的大肚腩车夫一脸的倨傲,只用鼻孔看人。
“欧康纳?”有人认出了车夫身边的壮汉,“你,你租车干什么?”
“租?”旁边有人看清了图案,“这是紫藤花某个帝国班学员的车,看看这些马,这肯定是个贵族后代。”
短暂议论中,街尾的几栋阁楼下有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朝这边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欧康纳!”妻子在热切的呼唤,欧康纳看向那边,旁边的莉莉车夫长鞭一甩,纵容着马儿从人堆里骄纵驶过。
“你们这里也太乱了。”莉莉看了看街边残留的血,“我不会让我的家人住在这里,这里,对小孩太不友好。”
他说着用手点点下唇,口音南方得欧康纳要凝神侧耳才能听的完全。
“我知道,所以我在攒钱。”欧康纳认真点头,手掌摩挲车板上的花纹,眼里全是希冀的光。
"欧康纳。"
马车于楼前停下,怀中抱着婴儿的白裙子女人单手捂住了嘴。
欧康纳大步下车与妻子相拥,低头深深一吻,并望向她怀里熟睡的儿子,露出与相貌不符的温柔。
“康妮,今天都好吧。”他抚摸着妻子的小脸,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找到了剩余的惶恐,“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一切都过去了。”
“噢……”妻子闻言抱住他哭,几番泪水宣泄,才平息了这一整天来的提心吊胆;对自家丈夫坚定的说道,“我们搬去城中心吧,我会再去找几份工作,我们在那里租个房子,我们……”
“我会照顾好你们的。”欧康纳用手温柔止住妻子的嘴,再看向帮忙整理了行囊的,站在旁边尚有感动的红鼻子房东,十分诚挚的道了声谢。
“这没有什么。”
老房东与他相拥,干干瘦瘦的脸已长有一些老年斑。
“你们是要在紫藤花长住了吗?”房东看了眼正在点烟的莉莉。
“是的。”欧康纳揽住妻子的肩,笑得十分的舒畅,“我与那里的主人签下了三年的长约,总之,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了。”
到此,他怀里的妻子不可置信的张大眼,语气声音都有些轻颤:“欧康纳,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了康妮,”欧康纳的笑容醇厚,“主人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希望你的裁缝手艺还算过得去。”
“噢……”妻子喜极而泣,抱紧怀里熟睡的小孩,一面微微摇头,一面亲吻丈夫的下巴,“这正是我最擅长的,你知道的,欧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