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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很快暗如墨色。晚风寥寥,枝叶打窗,有花香,还有轻微虫鸣。
是快要下雨了。
“你想要我给你一个怎样的解释?”
简-艾斯回头看着拉塞尔-德文,两手自然下垂,极平静的迎接对方怒气。
“你明明知道。”拉塞尔-德文盯紧这张脸,橘黄灯光自上方洒落,抹匀面容,抹匀他略微颤抖的嘴角,“所谓的冈格罗拍卖会根本就是狗屁,他们早已准备好枪与刀欢迎我,甚至你那几个生意伙伴,现在都在撰写关于我的情报提供给那些人。”
“嗯。”简-艾斯一面点头一面取烟,“这些,”
风吹拂上脸。拉塞尔-德文双手攥紧他的衣领将他半拎在空中,手背血管暴起——颜色深沉的血在其内迅速流动。
霎时灯光更亮了。屋檐下的风铃轻摆,与暗沉天色一同交织出令人喘不过气的厚重。
四目相对。
嘴里衔着的烟依旧被柴火点燃,简-艾斯抬手贴上拉塞尔-德文的手臂,稍微用力一点,双脚就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你的观察很敏锐。”
捋平外套上的皱痕,嘴唇含着烟转向另一侧,烟头烫红,泛起袅袅轻烟。
“加布力尔-阿列克谢和英格索尔-克劳德确实没有想过我能做成这件事情,他们想要我那30亿补偿款,还有在蒂姆家族面前谈个好价钱,还有他那个叔叔……”简-艾斯到此停了会,嘴角笑意在烟雾里朦胧,“看起来我为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倒也真的解释不完。”他点点烟灰。
拉塞尔-德文收起脸上这点阴沉,双手抱膀靠坐在会议桌边,且拒绝了大管家莫瑞斯递来的香烟。
“我就不应该为他治疗,应该把他的伤口剖开,让他伤得更重。”巫师把腮帮咬得闷闷响,“他身边明明有一位善于隐藏气息的武皇,而且至少是三阶段,与岛谷的紫衣武夫是同一水平。这就是刻意的计谋,我却像个蠢猪一样被他戏耍。”
“所以呢?”简-艾斯在拉塞尔-德文的阴沉目光里捏住烟吸一口;再呼,是如此的风轻云淡,“你付出的秘药我会为你补偿,至于你刚才提的戏耍,我想我可以好好解释一下。”
有些话说太多就露怯。
简-艾斯抬头找他,找了半响,说:“黄金屋加上一条巨龙,十亿现金绝对能送到那位阁下手里。期间维多利亚家族会给你们提供额外助力,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人一千万,这是帝国最高的价码。”
“我不需要。”拉塞尔-德文扩张胸腔,拿起放在腿边的香烟, 两颗火石滑入指间在桌面一划,“哧”一声点燃烟草,泛起大片大片烟雾,“我想要与热迈厄斯-沙松他们一样的待遇,不过我只在你这里挂名,也许可以给你几百枚红晶的站台费用。”
“不。”简-艾斯拒绝的干脆,两手往后撑在窗沿边,腿叠起来,背靠住窗,“你应该知道你的数据化可以详细揭示一个武士的秘密,那些恨我的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信任你,与我友善的大部分不是武者,他们玩不来这么复杂又技术含量高的东西。”
平和清淡的语搅动风把烟灰吹落。
拉塞尔-德文一声不吭的吸烟,镜片滑落到鼻头都不自知。
又要继续谈论真实了,窗边少年的眼瞳与夜呈现一种颜色,唇色薄凉,口中语如蜜毒:“这场从神圣帝国延续过来的改革本就需要高高在上的人才能催动,我不相信他们没有向你伸出邀请的手,只是价码太低,乃至快要变成剥削程度了对吧?”
话完,少年捏住细长雪茄吸一口,吐点雾,不想错过对方任何的表情。
会议桌反射其油亮的光。
拉塞尔-德文将烟灰点在烟灰缸内,眼睛也低着看这一幕,慢慢开口:“艾斯,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十八岁。”被点名人无声笑笑,巫师继续说,“你分明大部分时间要练武,学院内外也有许多事情需要你,你究竟是怎样同时处理这么多的事情?”
这名巫师问得真切真实,“从加布力尔-阿列克谢到热迈厄斯-沙松,你好像个个人心都能洞察,件件事都能找到本质,你如同几百年的妖怪一样聪明,我没有用比喻,我就是这样认为。”
夹烟的手将镜片扶正,背后目光幽静,要将少年的魂都看穿:“可我又是一位喜欢精确精准的巫师。古兰神体的资料我有幸看过,你在武技方面展露的天赋根本无法解释,加上你如今的种种表现……”
“我可以肯定,你背后绝对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在支撑你,在为你提供帮助。”
话完,这一瞬的烟雾都飘舞得无声了。
耳边有几道偷笑闪过,简-艾斯将嘴唇抿出浅弧,沉默许久,终于温和开口道:“你没有发现我的观点一直在变吗?我之前尝试评价过你的生意,那可与如今的话语大不一样。”
“所以你是默认了?”拉塞尔-德文看住这双阴柔眼睛,稍稍沉默片刻,依旧问,“是查理-米尔顿?还是热衷与你玩游戏的轩尼诗?那位掌控了大半个南方的轩尼诗?难不成是加尔-克里曼沙?或者是这所学院的人?”
“不不不,这一切都不重要。”简-艾斯大方摇头,并笑了起来,笑到伸手捂住眼。
其实大家都是热衷撒谎的人呐……
一缕风在叹息,巫师默默收起目光,低头瞧着紫檀木桌,指尖停在其上纹理,终于摊牌:“我确实与武士协会以及巫师协会的高层有过接触,还有直属于君王的机构,只是谈判过程十分不顺利,他们仅把我当做一名合格的教学导师,把数据化当做一份新的知识,连同余下的汤,也没有让我参与的意思。”
“那确实很吝啬。”简-艾斯点头赞同。
“所以去他吗的吧。”拉塞尔-德文平和笑笑,把烟头摁灭,双手重新交叉,“我认为我这样的先驱者最少也有一丁点的蛋糕享用,结果他们冷落了我半年,看着我的仪器无人问津了半年,有时我都得自己清理里面的蛛网。”
“我差点就投降了。”
拉塞尔-德文留下这句深语,见到窗前少年没反应,便稍稍低头,表情似笑非笑,“你真不知道是谁帮了我一把吗?”
“不,我不知道。”简-艾斯坦然摇头,最后抽口雪茄,回应这束稍显幽深的目光,试探道,“沙松?还是我记不得名字的朋友。”
“都不是。”拉塞尔-德文也摇起头来,再三瞧瞧对方,给予隐晦话语,“你与他以朋友身份自居会很冒失,他,”少年正在朝这边走来,步伐不紧不慢,却很容易读出背后的心情波动。
“他是一名巫师。”拉塞尔-德文仅用一语就让对方停住了,自己推下眼镜框,再说,“我曾经当过他一段时间的助手,我来到这里,和他的建议有很大关系,沙松只是附加的。”
声落,肺里的空气全被抽出体外。
面前这少年过了好半响才抬头,揉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回到会议桌边,又步伐一顿,转身走向更边上点的饮茶区,蹲下来在茶几下头翻翻找找,取出之前用过的地图,然后干脆在这里朝拉塞尔-德文招手,示意对方一同坐过来。
“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丢出固定地图用的图钉,后者亦转出一道旋转风声。
拉塞尔-德文伸手压停,捏住小小的图钉查看,过半响找到主座人的脸,于是再次观察,成功发现了些许端倪。
“这是……”
他将铁制的图钉放在鼻前闻闻;很快放下,从戒中取出秘药,跟着念头一顿,转而换了瓶效果更烈的秘药——拔开木塞,对准这图钉滴上一小滴十足粘稠的深绿色药液。
液体落,“哧”一声包裹住样貌普通的钉子,竟咬出声声不似人的惨叫,使整颗钉子都剧烈摇晃起来。
“不要把它弄死了。”戴有宝戒的手指前伸,捏着图钉举在半空中,背后的桃花眸子弯出温和的弧,“他喜欢用偷听这种手段,上次与加尔-克里曼沙一起搭建生意的时候就用这招得到了那对兄弟的口风,加尔-克里曼沙曾特意叮嘱了我,让我留下了这个心眼。”
图钉再次“叮咚”落地。
拉塞尔-德文的脸色明显难看一些,咬一下腮帮,身子前倾把这巫器拿过来,放在光里剖析其构造:“很精巧的老牌工艺,是龙世界的双头布谷鸟,这种鸟通过培训能模仿人类的声音,记忆力极好,而且双头双魂,数量稀少难以捕捉,所有价格极其昂贵,基本是有市无价。”
“由此可见他很喜欢你。”
白袍眼镜巫师转眸看向少年面容,后者耸耸肩以示回应。
他随即继续说:“这样宝贵的众生魂制成窃-听巫器可真是浪费了,如果是我……我会将它的双魂分开储存在特定容器内,一个用来听一个用来复述,这样能够起到远程交流的效果,比那些财阀使用的巫师符好用很多,或者交予制傀巫师做成双生傀儡,那更是不可多得的战力。”
他到此“啧”了声, 继续放在鼻前闻闻,向简-艾斯笑笑:“这个巫器理当有一定年头了,很可能是传家宝。你将它大方丢在这里,就不怕这个异类鬼半夜吵你,或者让那边察觉到不对劲么。”
“啊。”灯光柔和,宛若桃花般的眼眸温顺不少,“我这里的传奇禁忌有十层,就算是恶魔,也闯不进这间房。”
“那当我没说。”拉塞尔-德文很快闭嘴,隔一会儿抬头,发觉主座人还在看他,还在释放笑意。
“对此行的信心有多一点吗?”简-艾斯温笑,十指交叉停在腿前,继续为对方添上名为“安心”的瓦砖,“他小看了我,或者说他与你一样都认为我是徒有其表、沽名钓誉的人。他不知道我城堡里有传奇级别的禁忌,也不知道加尔-克里曼沙早已跟我说过他和他哥哥惯用的手段,连带另外几位,我也从加尔这里听到了许多。”
“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英格索尔-克劳德的身边就有蒂姆家族的人,他们不会等你到了冈格罗再动手,他们会在城外设立埋伏,就在今晚,就从今晚开始。”
戴着华贵宝戒的手前伸,逐步为这名巫师捋平袖袍:“但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大鱼吃小鱼,在血腥,且讲究硬实力的城外,我早已找到足够吞噬他们的鲸。”
袖袍上残余点点温度,拉塞尔-德文看着这张年轻面容,仿佛在看一名披着人皮的妖。
“所以他们又想错了一件事情。”
如三月桃花的阴柔眼眸上抬,带着点玩味,一点猫捉老鼠的玩味。
此刻,窗外的枝头忽然压抑垂下,所有虫鸟声都消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降临,又像是它本来就在这里,只是一直收敛着气息。
拉塞尔-德文的脸皮不断颤动。他分明闻到一股令人颤栗的气味,那是龙,是足够品阶的龙对普通生灵带来的压迫感。
这一切都太过熟悉了……
书房门“嘭”一声打开。
古拉通三兄弟焦躁不安的在门边徘徊鸣叫。一名着装华贵精致的继承者越过三兄弟进入,脸上笑容强势,连带身后跟着的皱脸皮中年人都迈出呼呼风声,把整个气氛拔高到了顶点。
“还没有谈好吗?我在飞龙上可没有兴致玩女人。”
重新换了身衣服的维多利亚-诺福克十足光彩夺目,向简-艾斯点点头,然后朝拉塞尔-德文招手,并瞧眼这人,接过其递来的本票查看。
“一个……两个……三个……”
他细数完本票上的零,捏着舞着放嘴边亲一口,咧开白洁整齐的牙,冲简-艾斯笑的喊道,“那份契约签订了吗?是一千亿以内的认领契约对不对?”
简-艾斯笑眯眯的往后靠住主座,摊手耸肩,略微沉重的点点头:“那张契约上确实是这个内容,只是我的字迹不太好看。”
“fuck!”维多利亚-诺福克顷刻被点燃,不管周围这些呜呜渣渣,直接一个起跳上抱,像树袋熊一样毫无形象的挂在椅上人怀里,并不断亲对方,伸手揉搓这手感极好的圆寸,“你真是个时常创造奇迹的表子,我越来越相信加尔-克里曼沙的眼光了,有机会我一定要感谢他!”
“唔~!”简-艾斯皱眉躲开这人的口水,伸手一推,自己也从主座上站起来,向还有些愣神的拉塞尔-德文打个响指;唤醒对方的同时,语调平静地道,“去收拾一下吧,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两天,你们先随诺福克一起往前他的城,他会为你们安排之后的事情。”
“一些礼物也放在你们的房间里,那是大管家莫瑞斯今下午为你们准备的。”
戴着宝戒的指头随意点点,门外三兄弟瞬间挤着冲向始终守在书房里的管家,不断嚷嚷着“钱”,“钱”,气得拉塞尔-德文面容涨红,冲上去一人一个爆栗,然后扯着这三个下属的衣领往外走,跟住莫瑞斯消失在了书房门外。
书房内安静了一点。
维多利亚-诺福克噘嘴吸口雪茄,仰头吐雾,将雪茄递给身旁男人, 下意识吸吸鼻子,向简-艾斯咧嘴笑:“这是我现在仅有的一个手下,从我十一岁行商起就一直跟着我,现在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
“好像快要进阶了吧?”
维多利亚-诺福克又吸吸鼻子,向贴身侍从问。
中年人闻言点头,握住雪茄站着不动,脸皮皱巴巴的,整个人看着就老实,不像武夫,更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
“那是什么境界?”简-艾斯斗胆问一句,手撑在脸颊边,真切看不出这个锁子甲中年人的底细。
“怎么,你怕呀。”维多利亚-诺福克笑了笑,向侍从吹了个口哨,让对方放声。
中年人倒是想了一会儿,上半身套着的锁子甲都生锈了,两手戴着露指手套,腰间有匕首,更像是削水果用的:“我目前应该越过了天人领域,朝着凝聚天魂的势头去了。”
茶黑色的眼瞳收缩。
维多利亚-诺福克十分满意简-艾斯的小表情,吸了吸鼻,好似决心要与那些违禁药物做斗争,与之前的颓废糜烂作告别。
他讲:“我这侍卫现在就需要一味传奇级生命秘药迈过那一关,不过家里也准备了,就看我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争气。”他无奈苦笑一声,胸腔抖,扶手上的拳紧握。
简-艾斯到底是明白面前这裹着药瘾的人为何能坐稳继承者的宝座;眼珠再往锁子甲侍从身上看看——仅用鼻子,也能闻出其背后的艰辛秘闻,和太多不方便诉说的家族博弈;整个人后知后觉的出了身汗。
握着雪茄在一边的中年侍从对此也没多少反应,毕竟书房里到处都是“十拳”维奇的拳意波动。从踏入城堡的门起,他已然感受到太多太多不可忤逆的气息和警告。
这又何尝不是一名“继承者”呢?
胡茬黑灰的中年人将视线从简-艾斯脸上收回,上前在茶几的烟灰缸里点点烟灰,把雪茄又递给需要的主人。
“怎么样。”维多利亚-诺福克接过烟吸一口,始终都很放松,坐姿也松松垮垮,喜意压根盖不住。
“我已经在为城外的人担心了。”简-艾斯笑得送上一句夸赞,给自己也点上一支,侧头看眼完全没有风和声音的窗外,接着向诺福克讲,“这条龙的威能好像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蛮横,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它属于我的导师罗法古,他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所以让你不要弄这么麻烦么。”维多利亚-诺福克抿嘴吸鼻,有些不适应的拿起一枚果子把玩,靠着不断说话来分散注意力,“我来的路上听那多嘴的巫师提了几句,说与你做生意的加……”
“加布力尔。”简-艾斯补充这个名,“加布力尔-阿列克谢,父亲和叔叔辈都靠着倒卖奴隶到奥斯曼帝国发的财,近年来阿列克谢做出调整,想要转型放贷和赌博产业,不过不太成功,最好的一次也被查理抢了,所以有了这一次的尝试。”
“哦哦,就现在这个查理赌场么。”维多利亚-诺福克抓了抓脸颊,瞧眼神情平淡的简-艾斯,微微一笑,“你好像与他很亲密,怎么闹成这样子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简-艾斯摇摇头,人往后靠,夹着雪茄的手自然垂下,腾起缕缕青烟,“我们之间连矛盾也不曾有过,我们一个是生意人,一个是学院学生,到头来谈不上什么利益冲突,最近的一次也是因为查理入驻加贝帝斯,作为挣扎和反抗他们联合了查理-詹姆斯闹出一点点小矛盾,这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也从来没有记恨过。”
维多利亚-诺福克默不作声的吸烟,望着简-艾斯的目光平静。
“把你心安入肚子里吧。”简-艾斯拿起枚果子丢了过去,瞪他一眼,自己也边吃果子边道,“千亿的预付款契约已经签订,十亿现金也会送到你姨夫手上,拍卖会所需的300亿定金本票也躺在了你口袋里。我没想害他,始终都按照他嘱咐的将生意做完做好,然后拿到自己该拿的那点。”
“那是多少钱?”维多利亚-诺福克咬一口果子问。
简-艾斯竖起一根手指:“这是我实打实到手的。其他的没签契约不作数,保密条例也是为了稳住我的小手段,如果他今天不出事,就应当是补齐这些契约再出发了。”
“啊。”维多利亚-诺福克听着听着笑哼一下,摇摇头,有些意兴阑珊地念道,“尽搞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你要不找我,这一次就翻不了身了。”
他到此“啧啧”两下,看住小伙伴的眼,读不出背后情绪。
简-艾斯被盯得局促一笑,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整个人有些无奈,又有些颓然——是拉塞尔-德文没见过的另一张脸皮。
维多利亚-诺福克果然怒其不争的扔掉手中果子,眉头一皱,手一插,显出领路人的强势:“还好你从头到尾都想着收钱办实事,搞了龙又搞了黄金屋,不然就算有我你们都进不去冈格罗,参加不了那场拍卖会,然后大家一起完蛋。”
“他不就是这个打算么。”简-艾斯又咬口果子,狡黠眨眨眼睛。
维多利亚-诺福克一时被气笑,喝口茶压压火,责怪般的瞪眼这人:“还他20亿再赔30亿,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有信心,不怕我也突然出问题么。”
“怕啊。”简-艾斯略略想了会,耸肩作答,“但我一个背负千亿债务的人,有赚钱的机会就肯定想抓紧啊。”
“草!”维多利亚-诺福克从椅子上起身出门,向中年人侍卫摆摆手,一路想着加布力尔这个姓,终而露出狞笑,不断点起头来。
好啊,那就好好玩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