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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墨在纸上点点,笔触逸虬得水,白皙修长的手一撇;纸上字体笔酣墨饱,最后收笔,在末尾留下梅花印记。简-艾斯写的是“加布力尔”的中庭名字,恰逢橘黄暖灯照映过来,抹匀如白玉般的秀气脸庞;好似书画里的谪仙,散出几分脱尘之气。
可惜这一幕大抵是没几人能看见了 。
旁边的莫瑞斯为主人更换纸和毛笔——起先被这些中庭的麻烦东西搞的满手墨水,后头闲暇时多揣摩几次,独自练习练习,也就有了中庭人那种味儿。
纸上墨渍被吹抖。
窗外雨声不停,树叶拍玻璃拍出嗒嗒声,连花都被打焉了神采,整个雨幕中,倒是有许多马车和仆人在奔波工作,与院外某条老街彻然是另一重模样。
“英格索尔-克劳德来了么?”
简-艾斯将擦手用的热毛巾落回水盆,偏头看看阴沉天幕,桃花眸子没有太多波澜。
“佩德洛先生正在与他交谈,在三楼的疗养室,是路-阿卜杜尔的团队在为他们服务。”
“阿含图呢?”简-艾斯打开纯金烟盒取出支雪茄;削薄的唇衔住,眼尾一挑,火光在眸底映衬出金色。
“他在夏奇拉小姐那里,陆续上了甜点,还有几杯热可可。”莫瑞斯将手中火柴甩灭在烟灰缸内,把书桌再整理整理,挺直腰站在旁边,叙述另一个疑问,“主人,这场雨按照学院消息要持续三四天才收敛,我们的城堡并没有这么多房间的主人,大多……都是您的训练室和路-阿卜杜尔以及热迈厄斯-沙松他们团队的居住室。”
“那就,”简-艾斯喉管里的话语停住片刻,蹙起眉,低头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太过热闹的事学院也不会允许办立,这些宾客大部分都会在宴会结束后乘车离开,只要马厩和前院摆的下,其他的事都好说。”
“这方面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莫瑞斯抿出酒窝颔首,将折叠了十余次的清单递到主人前面。
简-艾斯抬手拒绝,摇头来到真皮座椅上坐下,仰起头,呼出一串浓烟。
“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少年的嗓音磁性,“你是我的管家,我相信你在管理方面的专业才能,也不打算进行什么画蛇添足的指导。”
莫瑞斯低下了头。
简-艾斯把狭长阴柔的眸子弯起,透过朦胧烟雾看着对方,忽的有心情开了句玩笑:“传奇端着黑面包和小麦粥上桌都会被人信奉为美食。总归要吃的不是这顿食物,而是盘子后的传奇,宴席上的重要人脉。”
“主人。”大管家难得在主人面前沉下了脸。
简-艾斯当即笑笑不语,再看眼微秃管家的倔,无奈抿嘴舔舔,态度诚恳的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再说这种无聊的笑话了,你知道我今天的心情有些高兴,哪怕外面是大雨。”
莫瑞斯闻言放松双肩,向主人递出饱含歉意的礼节,然后把洗手盆等东西都收好,转身往门外走去。
门不待关又有一道身影闯入。
坐在皮椅上抽雪茄的少年掀起眼帘;伸手点点烟灰,把坐姿调整到完美,向大白熊阿拉斯加微笑道:“怎么不休息就出来走动了,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急这一下。”
“是崔维斯预备要离开了。”大屁股下的软椅闷闷出气,阿拉斯加又左右挪挪,这才找到舒服坐姿,双手合握起来安静放在腿上,“仪器和德文留在这里的人和东西他都要带走,还问你有没有什么信件需要他带回去,毕竟路途不太方便,而且埃特蒙德那边的斗争也比较复杂了。”
“这一句话也是他让你带来的吗?”简-艾斯静静看着阿拉斯加脸颊上的伤,指尖摩挲雪茄,宝戒幽光闪闪。
“最后这句是我自己说的。”阿拉斯加继续用憨厚模样泄露关键情报,“维多利亚-诺福克在埃特蒙德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实力,他的……”
“哥哥。”简-艾斯出声补充。
阿拉斯加点点头,接着讲:“他的哥哥在埃特蒙德的势力根深蒂固,我和崔维斯出行得这般隐秘,还是被他们抓住线索,一路从平原追杀到关口,还好你租借来的巨龙十分厉害,不然我真就要重伤几个月了。”
“是叛徒么?”桃花眸里的光收敛许多,几缕雾丝从口鼻溢出来——缥缈,令人捉摸不透,“还是诺福克想你死,刻意演了这场戏。”
“这些看不起来都不像。”阿拉斯加点点头,两根肥手指相互转得飞快,“整件事情要诺福克自己调查才知道,不过追杀我们的人隐蔽工作做得极好,是老练的占卜系阵法师,还有祈福巫师和傀儡巫师配合,加上爆发性的转移和防御,我相信他们的团队是以五名紫钻巫师,两名武尊组成的杀戮小队。”
话完,简-艾斯的表情当即有些凝重,听着窗外雨滴声,隔半响才答:“我导师的飞龙……”
“腹部裂开了大洞。”
手指往圆鼓鼓的肥肚上一划,白胖巫师的形容很贴切;简-艾斯的表情也很默然。
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简-艾斯抬手抓了抓头皮,望住对方,选择话语精炼:“德文在埃特蒙德是他自身愿意,还是诺福克强制要求他在哪里。”
“半强迫吧。”阿拉斯加想了想,再次生动比喻,“就像被一个粗鲁大汉逼迫到了墙角且全身被束缚,好像除了从其中找到享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啊,”简-艾斯的眼皮抖了抖,不知是何起因。
阿拉斯加翘起两边嘴角一笑,呆憨呆憨的,像是硕大布偶。
简-艾斯把目光收回来,灭掉雪茄,往后靠住了皮椅,点点头说:“所以德文与诺福克达成了合作,要在埃特蒙德推行他的数据化改革,然后派你来完成我们之间的计划——两份投资,两种回报。”
“没错。”阿拉斯加低了低下巴,接着答,“埃特蒙德的危险和派系斗争都蔓延不到你这里,德文已经将一切都与维多利亚-诺福克协商好了,既然计划转变,我们两个现在就等于单独拉出来干,自己发展自己的就行。”
“股份呢?”简-艾斯提出关键问题。
阿拉斯加抬起三根手指,不等对面人说,立马又竖起一根,且表情笃定,好似自己给自己打气。
“你这个,”简-艾斯闭目深呼吸一次,接着睁眼抬手,对准面前人无奈地讲,“从仪器到工厂再到你的工资,我一个人负责所有建设,相当于我从头起一栋房子,然后你们再住进来,这样,”
“我也有工资吗?”阿拉斯加忽然合拢了手,语速飞快地问,“那是多少钱?你要给我开多少钱的工资啊,艾斯。”
“年薪四百万。”
这一次轮到简-艾斯竖起手指,并且是相同数目。
阿拉斯加的眼珠一转,摇摇头,继续憨态地答:“那太便宜了,我,”
“出任务时有额外补助,一次两百。”简-艾斯接过来就说,神情始终平静,“我打算聘请你担任我的私人数据师,这与和德文谈好的生意不同,关于我进行仪器测试还是按照五百万一次的价,一切都没变,而你多出了份稳定的收益。”
“那我们五五分成,这也是德文的底线。”阿拉斯加回的不假思索,“所有起始资金你出,我负责技术和工厂的建设,而且后续的仪器测试费用也按这个来;你每次只要出两百五十万,这是不是很赚了呢?”
宛若熊般高胖的巫师又露出微笑。
简-艾斯看一眼他,扬起嘴角,慢慢启唇:“我算是明白了,你和德文他们都是极其精明的生意人,谁要是被你们的外貌迷惑,那离吃大亏也不远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阿拉斯加终于敢伸手拿桌上的果子;吃得十分爽快,“我和古拉通他们的身份你应该猜得到,自小就过着坏日子,喜欢钱喜欢享受是当然的,我这辈子就想吃遍所有美食,再收藏一柜子的罗达鸭标本。”
“唔,”眼眸立马转动,简-艾斯显然听过这类鸭的名字,“最小柜子的罗达鸭都要你工作十到二十年,这点年薪估计满足不了你。”
“但你可以啊。”阿拉斯加嚼着果肉搭话,自然随意,像是雨滴入土,“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老板了,德文和我的上下级关系已经结束,这个工厂和数据化的利润我都会交给他,接着,我就想跟着你,在你这里赚大钱。”
一道闪电霎时自窗外响得刺亮。
简-艾斯无声看着面前人,看了许久,笑了一声:“你的忠诚好像比一斤土豆还要便宜。”
“这不一样。”阿拉斯加摇摇头,安静吃着手里果儿,“我们三兄弟自小就没吃没喝一切靠打,跟德文远行是相信他有能力,现在,我与他之间已经两清了。”
“很真诚的解释。”简-艾斯附和出声,却抬起阴柔的眸,“不过我想听你真正的原因。”
“啊?”一片果肉被咬出汁,类似大白熊的巫师哼唧两下,还是讲,“我看好你,而且一起共患难才能赚大钱,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也是你最能记住我的时候。”
这道语让简-艾斯缓缓咧开了嘴,抖肩笑笑;随即笑声愈演愈烈;整个人在皮椅上缩成一团,不停摇头,最终伸手,把眼角的泪水拭去。
“那就欢迎你了,我亲爱的阿拉斯加。”
戴有华贵宝戒的手掌伸出。
吃过果儿的憨胖巫师也把手伸出来。
双方于雷雨交加的场景中相握。
至此为武王艾斯征伐了一生的“白熊”,终于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