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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快速地眨动着眼睛,生怕自己眼泪掉下来,可是很不巧,不争气的泪腺还是不受控制,在顾清河抬头之际,她立马别过脸,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蛋子。
“啊,眼睫毛掉眼睛里了,好疼好疼……”
言臻一边揉眼睛,一边强行找了理由解释着。
顾清河立马拿过一张纸巾递给了她,才阻止她揉红双眼。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身手竟然那么好,完全是看不出来。”言臻边用纸巾捂住脸岔开话题道,这才缓解她刚刚失态。
顾清河将酒精瓶放在了一旁,顿了顿解释道:“我爸以前是开拳馆的。”
“……叔叔居然那么厉害!怪不得你。”言臻听着,语气极具着崇拜着,“那现在呢?”
顾清河瞥了一眼一脸兴奋地言臻,仿佛对方已经把刚刚的疼痛忘记了,“给人担保倒闭了。”
“那还真是……”言臻尴尬地望了一眼顾清河,自己竟然还引起了错误的话题指向。
“你们这边也发生状况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言臻一看,是校医,对方赶紧坐过来拉过言臻捂住的胳膊,询问道:“你哪个班的,手臂受伤了?”
“啊,医生,一点点擦伤而已,我已经没事了,我……我同学已经帮我消过毒了。”
言臻说完掀开手,胳膊上已经被碘酒清理过,还贴了创口贴。
孙校医定睛瞧了瞧,以为这些学生只会在校医室傻等,没想到竟及时地处理好伤口,而且非常完美,这才轻吁一口气。
“刚刚给我忙坏了,也不知道二年一班那帮学生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自己不小心连钢笔都能戳进手心上,这得多疼啊。”
言臻紧张地听着孙校医的话,吞咽了下口水,轻声询问道,“那……那人没事吧?”
“哎,那学生又哭又嚎的,已经联系校车了,送医院去了,虽说是戳穿了手掌,疼那肯定是钻心的疼,但好在没有动及到筋骨也没有破大血管,算她走运吧。”孙校医这样说着,回忆到刚刚把学生送上校车的场景,真是有点背脊发凉,这得用多大的力才能把钢笔戳进去,现在学生都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吗?
言臻听到孙校医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湛文没事,而且还是像顾清河说的那样,对方并没有说出真正受伤的原因。
“对了,你们是哪个班的,第一次来吧,没见过呢。”
孙医生看着这一头自然卷的和一个杵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两个女学生,有点好奇。
“我们也是二年级了,”言臻假装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惊呼一声:“不好了,要迟到了,下节课我们老师特别严,迟到还要被罚抄,那校医我们就先走了,谢谢您了。”
言臻还没等孙校医反应过来,就拉起顾清河小跑出去了。孙校医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心里奇怪着,这不是已经上课二十分钟了吗?
而体育课上,一班学生被集中在操场上训着话。
“今天是怎么回事?左一个又一个同学迟到,敢情大家都不把我话放在眼里啊,班长是带头迟到啊!?”训话的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体育老师王凯,“厉尧,你作为班长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迟到,还有名单报数的怎么还少四个同学!?顾清河、廖颖、湛文、言臻,这四个同学人呢!”
“王老师,湛文受伤了,廖颖陪她去医院了,至于其他两个同学应该也去医务室了……”厉尧作为刚刚目睹一切的人,他只能这样解释着。
“怎么了这是?你说清楚点!”王老师听着班长的话语,发觉事情估计有点严重,怎么还有同学进了医院?
操场上,陆晚晚和另外几个迟到同学不敢吱声,谁都不敢把刚刚教室里发生的一切给说出去。
“王老师,借一步说话。”
来的是一班班主任章涵,她神色匆匆,脸上还都是汗珠,“我们有个同学手部受伤了,现在送去了医院,具体说是她不小心,所以这节课麻烦王老师就不要追究其他学生了,最好的话,不要做什么激烈运动,免得跟家长们不好交代。”
“哦,好好好。”
王老师转过身让大家就在操场上自由活动,要求不可以做激烈运动。同学们解散之后,大家有些人围在一起开始说悄悄话,有的同学临走时候,确实是看到湛文她们去找言臻的茬,至于湛文为什么会受伤,他们便不得而知了。
只有陆晚晚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操场梯子上,她还是惊魂未定,一想起刚刚那个场面,她就浑身冒冷汗,结果她最后不争气地晕了过去,没看到最后的状况,还是孙校医掐人中才把她弄醒了。
“陆晚晚。”
陆晚晚听到这声音立马抬起头,惊喜地站起来,当她看到对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自己瞬间怂了下来,不敢上前去,她被吓怕了。
“大家都自由活动啊,早知道我不来的。”言臻拉过陆晚晚,望了一圈操场上的同学说道。
陆晚晚担心地皱着眉,拉过言臻的胳膊查看,“你还好吧,胳膊没事吧?”
“你看,好着呢。”言臻笑道,不然陆晚晚就一直哭丧着脸。
陆晚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言臻身旁的顾清河,对方此刻的表情平淡无常,但谁能想到就在刚刚前一个小时,这个人仿佛身体里流淌着撒旦之血,可怕至极。
她咽了一下口水,拉过言臻往旁边说着悄悄话,“刚刚我真是吓到了,不过幸好顾清河来了,但没想到她那么恐怖,简直就像是,电视上的恐怖分子一样。”
“顾清河,陆晚晚说你是‘恐怖分子’。”
“喂,言臻你这人真是的!我啥都没说啊,顾清河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这边说着,言臻就立马转头告诉了顾清河,语气里带着戏谑,顾清河望了一眼躲在言臻身后陆晚晚,陆晚晚瑟缩成一团。
“我告诉你,湛文她没事,而且也不会说出来,所以你放心,她估计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日了。”言臻这样说着,瞥见厉尧一个人静坐在篮球场边上,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女生尖叫声中投篮,一副像蔫了的柿子一样,“但没想到那个厉尧也让人恶心……”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要知道他是那样人,我早就一口唾沫吐死他全家。”陆晚晚鄙夷地说着,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馋他的颜。
言臻笑着,望向身后的顾清河,她决定了一件事,从前不久就想好了,只不过这次更加坚定。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学习了。”
“为什么?你受什么刺激了?”陆晚晚蹙着眉头,很是破坏气氛的嘀咕一声。
言臻不理睬这个损友,继续说道,“我要和顾清河上同一所大学啊,她那么优秀,我当然得好好学习才能追上她。”说完她朝着顾清河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陆晚晚像是听着笑话一般,白了个眼,顺便拆着台,“言臻,不是我说你啊,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和顾清河考一个大学,而且人家都有北大预录取资格了,就算不出国,也肯定是难考的。”
“你闭嘴!一天到晚就知道拆我台,”言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想了想,有理有据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想,肯定会成功的,实在不行,到时候考上一个地方总是可以的吧。”
“你咋就那么想缠着人家呢?”陆晚晚啧啧嘴,她就是不明白。
“你懂啥,我要罩着她。”顾清河不擅表达又隐忍,她可不想对方被谁欺负着。
言臻话一出口,陆晚晚都笑死过去了,连顾清河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有这么好笑吗!”言臻白了一眼,转头看向顾清河,带着笑意很真诚地问道:“以后可以麻烦你教我吗?”
顾清河直直望着她,点点头回答道,“好”。
***
果然他们没有说出去。
第二日,厉尧便主动辞去班长一职,而湛文则是因为手术住院了,具体要多久不得而知。至于廖颖,则是托家里的司机来告知说身体不适,要在家静养一个星期。学校贴吧上那则污蔑言臻的丑闻也被自行删除了,所有同学都疑惑着,但没有一个好事者愿意多问一句。甚至还有人庆幸湛文受了伤,毕竟这几个女生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学校里看她们不顺眼的也有很多。
言臻还像往常一样,斜挎着书包从后门进了教室。只不过她今时不同往日,竟奇迹般地主动拿起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
看来,她是要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
“换了一副眼镜?”
言臻转过头,问着正在看书的顾学霸。
顾清河看了一眼手表,言臻这次忍了20分钟才说话,不错,进步了一点。
看着顾清河点了下头,言臻一脸懊恼,“我还指望今天陪你再去配一副呢。”
“备用的,还能用。”顾清河摸了一下镜框,回答道。
言臻看着顾清河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说实话还真是一点都不时尚,不过幸好并没有拉低对方的颜值。言臻还是一如既往痴痴地盯着对方看,被顾清河发现之后,只好别过头,认真看起了语文书。
难得言臻能坚持到早自习结束都没再讲话,她收拾好笔袋,刚要和顾清河说些她的计划,结果陆晚晚突然冒出来吓她一跳。
“要听大新闻吗!”
陆晚晚撑起胳膊,神秘兮兮地问着好友言臻。
“说说说。”言臻催促,赶紧说完赶紧走人。
“听说昨晚学校因为湛文受伤那件事,校长还被问了责。”
“真假的,那么严重?”言臻压低了声音,侧耳倾听。
“这还能假,我爸还跟我说的呢,她妈不是高官嘛,没来,好像是为了避嫌,让手底下人来和校长谈的,估计学校还得赔偿,你没发现今早章老师也没来检查嘛。”
听着陆晚晚这么一说,言臻发现每次章老师都会临下课过来看看,今天确实没见着人影。
“被拉去谈话了,咱班出的事,章老师作为班主任肯定要被批评啊,不过幸好,没人说出来那天那事,廖颖也什么都没说。”陆晚晚把听到的传闻一五一十全给说出来。
言臻听到最后,才安了心,其实她们并不理亏,是那些人先动手的。只不过,毕竟顾清河是因为她伤了人,如果追究起来,未必能完全有理。
“陆晚晚,你说你,如果在古代肯定是大内密探了。”
“夸奖夸奖,”陆晚晚突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地笑着说,“国庆节准备干嘛?我跟你讲,我大哥国庆节回来,你不是说我大哥帅嘛,到我家来玩啊。”
陆晚晚说这话声音老大了,言臻立马转头看了一眼顾清河,深怕对方听见似的用手堵住陆晚晚的嘴,反驳道:“说啥呢!我啥时候说你大哥帅了,你花痴我也花痴啊。”说完,还瞪了一眼。
陆晚晚觉得委屈极了,本来就是言臻自己曾说她大哥帅的。
当然,谁都没发现顾清河刚刚有点不高兴地瞥了一眼“花痴”的言臻。
“我国庆要好好学习呢。”言臻正了正脸,力保自己身正苗红姿态。
“能别唬我嘛,明明你”陆晚晚实在不想拆穿对方。
“真的,我已经跟顾清河说好了,国庆节去她家补、习、功、课。”言臻这样说着,伺机望向顾清河,看对方啥反应。
“真假的?你……你你去她家里补习功课?”陆晚晚难以置信,左右望着这两人,她不相信言臻的话,水分太大,只能问顾清河,“你邀请言臻去你家啊?”
“我没说。”顾清河毫不留情地否认,她心里有点微妙的郁闷,或许是因为方才陆晚晚提及言臻与她大哥的事情,言臻觉得对方很帅气……
言臻干笑了一下,这个顾清河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给她面子,“那你现在说嘛。”言臻语气娇软地很,如糖似蜜,酥的让陆晚晚听着鸡皮疙瘩掉一地。
“……”
顾清河逼着自己不去看言臻,只不过耳尖开始缓慢地晕红了。
言臻嘟囔着嘴,哀哀戚戚地自言自语,“今年国庆节又是我一个人过,没家人、没朋友、没有爱!一个人诈尸在家无人知晓,或许我言臻就应该如此孤单吧。”
陆晚晚瞅着言臻说的跟真的一样,敢情她不是人?
言臻停顿了一下,小眼神继续观望着顾清河的表情,哀婉地像极了古代多愁善感的女子,“算了,何必为难人家呢,心里想着与君甚好,却不曾料想自己也只不过是对方的一个负担罢了。”
顾清河听着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最后只好心软,败下阵来,“国庆节你来我家吧。”
“真的?!”言臻眼睛一亮,差点激动地抱住对方,“那明天我准备准备一大早我就去,到时候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