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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下棋吗?”顾清河问。
言臻看着棋盘,有点兴奋道,“下下下!”
“你还有一页试题没做完。”顾清河提醒道,她甚至怀疑言臻是否会下围棋。
“顾老师,可我已经做了那么久了,而且前几章的题目我都吃透了。”言臻可怜巴巴看向她。
顾清河被言臻拽着发憷,便应允了,谁都能看出来她也只是象征性问问作业的事情。
言臻头脑聪明,教了一遍其实也能懂了,看在她勤奋学习的样子上,顾清河找了这个理由搪塞了自己心软的行为。
“那好吧。”
“等一下,那若是我赢了这盘棋,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言臻这样说着,黝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渴望的神情。
顾清河皱眉,她不清楚言臻会提什么条件。
“肯定不可能是很过分的条件啦,怎么,你是没信心,怕输给我喽?”言臻好笑地挑了挑眉毛。
顾清河至今下棋还未输给过别人,并不是说下的极好,但她水平也是可以的。“行。”她欣然接受挑战。
双方对弈开始,言臻选择白子,顾清河便选黑子。言臻下的有模有样,倒是让顾清河有点刮目相看。
“怎样,刚刚是不是小看我了,我可是跟人学过的。”言臻手里捏着棋子,有点得意地摇头晃脑。
顾清河不语,神情专注看着棋盘。
言臻瞅了瞅顾清河那专注的小模样,稍没注意,放下了棋子之后,便有点后悔了,“这……”言臻苦恼着,伸手想将棋子重新移动一下位置,哪知她刚一伸手便被顾清河给打了回去。
“落棋无悔。”
“可是……可是我这一看就是下偏位了。”言臻咬着唇,确实有点无底气。
顾清河没说话,径自落棋,从这次棋盘上看,这一局言臻是输定了。
“顾清河,刚刚好像是阿姨在门外喊你唉。”言臻突然疑惑地抬头望向房门口,确实顾妈妈在门外说着什么。
顾清河只好放下棋子,起身去开了门。
“妈,你刚刚叫我?”
那边顾清河在门口正与她老妈说着话,而这边言臻趁着这个空挡,立马悄咪咪地偷换了一下棋子位置。
得知老妈并没有叫她,顾清河只好重新关上了门,一回头便看到言臻正襟危坐在那边有点不自然。顾清河眯了眯眼,坐了下来,她盯着那盘棋,瞬间看出了端倪。
“你动过。”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兵行诡道为上策。”言臻眨了眨纯真无辜的眼睛,笑了下。
顾清河轻声哼气,“围棋讲究风雅对弈,端庄古朴。”
“听不懂,听不懂。”言臻摇了摇头,径自落下了棋。
……
就这样在言臻各种诡诈欺压等不合规的下棋手段下,顾清河……输了。
人生头一次,竟以这样的方式输了棋,顾清河心里有点不平衡,她对着言臻那张笑脸甚至无法严厉苛责,只怪自己竟然答应与这般“小人”下棋。
“愿赌服输啊,愿赌服输,顾清河同学。”言臻语气欢快,蹦跶到顾清河身旁,左晃晃右晃晃。
“你无耻。”顾清河抿着唇,最终嘴里蹦出了三个“恶狠狠”的字眼。
“呦,输了就骂人咧,你这样的品性不好,输不起输不起。”
“……”
言臻凑到她面前,低下头,与她眼睛平视,“满足我一个条件啊?”
“什么条件?”顾清河无奈,她愿赌服输。
言臻晶亮的眼睛转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叫我一声‘小姐姐’~!”
顾清河看了她一眼,抿嘴不提。
“我比你大三岁唉,理应叫我一声嘛,快点快点,叫一声又不吃亏,要那种甜甜的带着崇拜的感觉!”
言臻撒娇般的拽住顾清河的胳膊,催促道。
“不。”
“你叫不叫?说好的愿赌服输的呢!”
“不叫。”
“顾崽,叫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快叫,不然我使出杀手锏了!”
顾清河宁死不屈,就是这次不由着言臻性子来。
言臻看其嘴硬,只好哈了一口气,用着独家挠痒痒的功夫去偷袭顾清河,结果两人闹腾一下双双跌倒在床上,言臻气恼地压在顾清河身上,由上至下看着她,装作很凶的样子问道,“你叫不叫嘛?”
顾清河整个人被言臻压在身下,言臻还皮闹地想对她挠痒痒,虽说她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但谁能抵挡住挠痒痒的攻势呢。
“你起开。”顾清河强忍着笑意,硬是憋着脸,冷声要求。
“我不,除非你叫我一声,就一声我就让开,不然我继续挠你。”言臻兴致上来了,她可不管顾清河愿不愿意,硬是要今天对方叫她一声“小姐姐”,她对顾清河飞了一个媚眼。
顾清河眯了眯眼,黑褐色的眼睛瞬时锐利如鹰,趁着对方不备之际,立马勾起手腕拽住对方的脖颈,稍一用力,顺势将言臻整个身体拽到了床上,形势立马反转,论格斗技巧,言臻哪里是顾清河的对手,她的手此刻被顾清河绕过头顶,死死地被对方固定住了,动弹不得,当然这个姿势有点难以启齿。顾清河防止言臻想耍花招,只好栖身而上,压住对方。
“你作弊。”言臻气恼地嚷嚷道,“趁我不注意,你无耻!”
“兵行诡道为上策。”顾清河以其人之道的话堵住言臻的嘴。
言臻理亏,只能死死地瞪着上方的顾清河,她嘴角下撇,露出了生气的委屈脸,好吧,她的计谋看来并不会得逞。
“各退一步,不用我叫,我再放开你。”顾清河给了个商量。
言臻狠命摇了摇头,她不同意。
顾清河不懂言臻为何如此固执,她压住的手腕是有分寸的,但长时间这样估计言臻会疼,自己又有点于心不忍。
言臻深知自己反抗不来,便气恼地不去望她,真是的,叫一声就跟要她命一样。明明自己比顾清河大了三岁,却毫无尊严,还被如此欺压在身上。
“就那么想听?”顾清河语气无奈,纠结地皱了眉头,她心里叹气,鄙夷自己为何会心软。
“是啊,某人说话不算话,愿赌还不服输,屁股当嘴巴。”言臻双唇蠕动着小声说道。
顾清河实在是忍不住,被气的笑了出声,这言臻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言臻撅着嘴正着脑袋,望着头顶上方的顾清河,对方正笑话着自己,言臻看着很不爽,虽说顾清河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这也不能阻止她忘记承诺。
言臻感觉身体有点僵直,便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背对着顾清河,当然她的手还被对方限制住,她也不恼,要与对方打持久战。顾清河一看这架势,本想投降放开手,但眼睛瞄到了对方后背上的锁扣。言臻穿着紧身碎花连衣裙,因为对方扭来扭曲而有些褶皱,领子上的蝴蝶结扣也散了开来,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肩膀,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顾清河抬起眼,扫过言臻这背对着自己的尴尬姿势,耳尖陡然发红了,她立马松开手,将薄毯子一下子盖在了对方身上,然后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你干嘛啊?”言臻被毯子盖住,疑惑地直起身子,看向一旁的顾清河。
顾清河指了指她的肩膀,言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打扮有多糟糕,肩带蝴蝶结扣滑落,后背的拉扣也随之滑到了一半,还真是有点像干了坏事的。言臻立马红着脸,将床上的蝴蝶结扣扣在了领子上,刚刚怕是被压久了,手腕到现在还疼着呢,够着后面的拉链都费劲。
“顾崽,你帮我拉一下。”
言臻轻声请求,看顾清河没啥反应继续说着,“刚刚被某人压着,手到现在还疼着,使不上力啊。”
顾清河只好走了过去,一边撩起言臻的头发,一边替其将后背上的拉链拉好。“这拉链不是很安全。”
“这裙子还好,只要不是做太大动作,拉链一般不会滑落的。”言臻小声解释道。
刚刚顾清河的指尖抚上她的背时,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让她浑身战栗,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瞬间捂住了嘴巴,还好,对方没有听见这该死的反应。
言臻转过身,她发现顾清河一直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望着她,当然似乎只是一瞬间,这个人便撇开眼睛,自顾自的地去打开衣柜,挑选着什么。
“你在干嘛?”言臻疑惑着。
顾清河不语,只是在挑选着衣服,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灰色的薄衫,看了看在言臻身上比对了一番,便将衣架拿出放回,将薄衫披在了言臻的肩膀上。
“你这是?”言臻没明白。
“你这裙子拉扣,还是披件外套好一点。”顾清河这样说着,抿了抿嘴,觉得自己这件薄衫和言臻的碎花连衣裙还挺搭的。
此时此刻,言臻的心底泛着一阵暖意,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都能为她着想,这家伙还真是……
“干嘛这样关心我哦,怪难为情的。”言臻嘴角扯着笑,抵了抵对方的胳膊。
“不穿就算。”顾清河欲要伸手拿走。
言臻立马拽住衣服,瞪大眼睛凶巴巴,“唉!哪有给人东西又拿走的道理,我穿啦,等以后再还给你。”
顾清河望着她,用笔敲了敲书桌,言臻这坐在床上屁股还没捂热,就被提拉起来,去被迫学习了。
“顾老师,你还真严格。”言臻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试题集。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页极为让她头疼的数学题。
“下次模考会考。”顾清河这样讲着,望了一眼时钟,示意言臻开始作答。
言臻深呼吸一口气,皎皎的眼睛望向顾清河,说道:“若是我下次模考进步了班级名次,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又提条件?
顾清河望向她,感觉言臻在说天方夜谭,一班的除了言臻以外,各个都是名列前茅的高手,她记得排在言臻前一位的高晗上一次模考也是年级前百的,至于言臻的名次,她不想讨论。
“干嘛一脸不相信我?”言臻眯了眯眼,她看出来顾清河的眼神。
“你想超过高晗?”顾清河再一次问道。
言臻嘴角上扬,报以微笑,“当然,准确来说,我要进入年级前百。”
距离下一次模考只有十五天的时间,言臻如何在短时间内提高那么快,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即使是自己每天都在用方法对言臻查漏补缺,她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在这些天里让言臻提高这么快。
“你不信我?”言臻望向她,表情闪过一丝难过。
顾清河摇摇头,“为何突然有这样励志的想法?”
“突然吗?我说过我要努力跟你考到一个学校,哪怕不是一个学校,也要是一个城市。所以我会好好努力,让你答应我条件,也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哈哈。”言臻这样说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着坚定的信念。
“好,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条件。”
言臻笑了,她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反问道,“你就不怕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你可要努力进前一百了。”顾清河勾起嘴角。
言臻拉过顾清河的手,跟对方勾了勾手指,“行,一言为定,你给我瞧好了。”
言臻当晚便被自家司机老陈接回了家,临走之前,顾清河还不忘将外套给对方披上,言臻笑了笑看着顾清河的固执,便在顾清河眼前将外套拉链都拉到头,捂得严严实实。
“这些都是你的秘籍?”言臻看了看顾清河给自己的一提袋子书籍和笔记,不禁感叹道。
顾清河点点头,希望这些笔记能对她有所帮助。
“还有猪蹄汤,我妈让我给你的。”顾清河将保温盒递给了言臻。
“哇哦,谢了,亲爱的顾崽,要不叫一声小姐姐吧。”言臻接过之后,趁着坐上车的空隙调皮地叫唤一声。
顾清河板着脸,假装没听见,见她坐上了车,便扭头就走。
言臻笑着坐在后座,嘴里嘀咕着:顾清河一点都不可爱。
一回到家,容姨便看见自家小祖宗打扮地有点不伦不类手里还抱着一摞书上楼。
“臻臻啊,你今天就穿这一身出门的?”容姨疑惑着。
言臻停下脚步,上下看了看,说道:“是啊,咋啦?”
容姨瞅着言臻身上套了个浅灰色的薄衫卫衣外套,身上还穿着淑女碎花连衣裙,怎么看怎么有点不搭。
“嗯……没什么,这外套没见你穿过啊,还有晚饭吃过了吗?”容姨问。
“啊~这件嘛,今天才穿,晚饭也吃过啦。”言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外套,语气非常愉快,她跟容姨道了晚安便上了楼。
一回到自己的卧室,言臻这才意识到今天走路多了,脚都有点酸痛。她顺势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轻吁一口气,外套也没脱,她悄悄地扯过外套放在鼻尖,轻轻地闻了闻,淡淡的香味,是顾清河身上独有气息,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脱下外套,将整件衣服全部蒙在自己脸上,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自己现在这种行为简直是不知羞。
“要学习了,这次可是要说到做到。”言臻嘴里嘀咕着晃了晃脑袋,艰难地从衣服上爬了起来,她将顾清河的给的书籍整齐划一地摆放在书桌上。
从今天开始,她要努力奋斗,她想和顾清河上同一所大学。
言臻其实偏科不是很严重,底子在那,所以她从自己最薄弱的英语开始学习,逐一攻破。谁能想象到言臻大晚上在读写英语,吓得容姨还躲在门外偷听,以为自家小祖宗情绪失控了。言臻望着顾清河给自己的英文笔记,果然是顾学霸,写的英文都那么漂亮。
她特地给自己冲泡了一杯热咖啡,加了三颗糖,在十点半左右发信息与顾清河道晚安后,继续看书学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皮耷拉下来实在是撑不下去,言臻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言臻睫毛微微颤抖着,嘴角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幸福地趴在了顾清河的衣服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