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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渝死要面子,他想赢情敌的心比高中时期的二两小鲜肉还硬。
不就是陪玩吗,谢伽月可以,他当然也可以,他更可以。
沈不渝咬牙坚持。
等玩他们的人终于玩累了,他已经成了一条冻僵的死狗,反观谢伽月,还能在水里仰泳。
他妈的,什么鬼!
沈不渝推开给他裹毯子的手下,两眼恶狠狠地瞪着水面,青白的腮帮子抽了抽,一头栽了下去。
然后就没有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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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选是不可能选的,他叫管家去沈家走了一趟,之后的事就没再过问。
总之,那两位不久就各回各家。
沈不渝重感冒瘫在床上输液,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跟心上人汪汪狂吠表达为什么不选他的不满,外加自己如何如何临危不乱身强体壮的吹逼,而谢伽月轻度感冒却哭哭啼啼。
陈子轻听他哭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你能不能先把你的鼻涕擤掉?”
谢伽月哽咽:“我没鼻涕。”
陈子轻呵呵两声。
谢伽月委屈:“我不能有鼻涕。”
陈子轻嘲笑他说:“你当自己是纸片人?”
谢伽月轻轻一笑:“在高纬度眼里,我们不就是供他们观赏的纸片人,和鱼缸里的乌龟王八小鱼小虾没区别。”
陈子轻心里咯噔一下,谢伽月可以啊,这都能想到。
“喜欢我这个想法吗?”谢伽月的语气里带有清晰的讨好,“你要是喜欢,我再朝着这个方向延伸延伸。”
陈子轻兴致缺缺:“我早就过了喜欢这种脑洞大开的年纪。”
我一个宿主,亲身经历就够猎奇了,还需要你的想象来满足自己?
“你跟老男人结了婚,心态也老了。”谢伽月幽幽地说,“所以岁数大的喜欢找年纪小的,圈子里的老家伙们基本都喜欢在十八九岁的年纪挡位里挑,年轻的肉体才能激起生活的热情。那是仙丹妙药。”
他嘟囔:“找个老男人,就是慢性毒药。”
陈子轻惯常会护犊子,十分袒护自己人,他的声音冷了不少:“我乐意。”
“知道你乐意。”谢伽月急道,“别不高兴,我没有诋毁你眼光的意思,我祝福你还来不及,你看你骗了我,出尔反尔把我当傻子,我不也没把你怎么样不是吗。”
陈子轻要挂,谢伽月可怜哀求他再陪自己说会儿话。
“没什么想说的了。”
“那你听我说,你可以不理我,就让我自己说。”谢伽月轻咳几声,“我活着好累啊。”
陈子轻是真的烦他满脸哭相,以死相逼这一套。
虽然自己晚点也会用就是了。
“养几盆含羞草就累着了?”陈子轻用很嫌弃的语气说,“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紧跟着就来一句:“沈不渝同样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他照样生龙活虎,你看你像什么样,你比他差远了!”
电话里奇异地没了声音。
陈子轻正要挂断,耳朵抓捕到一道短促的笑声。
“敛之,你为了让我不沮丧,特地拿沈不渝刺激我,我好开心。”谢伽月笑个不停,“我太开心了,我又可以活下去了。”
陈子轻照例否认他是徐敛之这件事。
“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伽月乖巧道,“你去和你异地的丈夫谈情说爱去吧,千万不要为了我影响到你们夫妻的感情,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陈子轻把手机丢一边,他狂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小助手,谢伽月这个NPC是真实存在的吗?现实中真有这种人?啊!”
【宇宙中有无数个位面世界,涵盖了无法统计的数据。】
【每个任务世界的NPC,建筑,物品等所有信息数据都是从不同星球拷贝而成,它们被放进主程序网域,进行打乱,并重组成新的代码,分配到各个架构世界让其秩序正常运营,而主NPC部分并非随机,是经过各方面审核挑选形成,还会根据架构师安排的角色需要进行一些修改,也不排除是保持原型。】
陈子轻被这信息量冲击到了,他小心地咽了口唾沫:“你跟我说这些,不违规啊?”
【无所谓。】
怎么小助手也癫起来了的样子,就像是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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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时候,商晋拓“未归”。
陈子轻在日历上画圈,算算距离他来这世界的第二个除夕还差多少天。
管家匆匆忙忙跑来跟他说阿旺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找不到了,监控显示它出了门,之后就没了它的身影。
一条活生生的大狗,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陈子轻坐在门前台阶上,两眼望着前方不受寒冬摧残的绿植,好久都没动弹。管家又从外面找了一圈回来,显然无果,他眼珠一转,看了眼老人,说:“别找了。”
管家一愣:“不找了?”
“嗯,不找了。”陈子轻自言自语,“也许它是从哪来回哪去了吧。”
管家没听清:“您说什么?”
陈子轻一脸茫然,啊?他说什么了吗?
管家以为他忧虑过多精神恍惚,便安慰道:“您也别太担心,阿旺吉狗自有天相,它讨喜又懂事,去了别人家还是能安享晚年。”
老人家慈祥道:“即便没有人收养,它也能让自己活好,阿旺很聪明。”
陈子轻唉声叹气:“但愿吧。”
他跟阿旺的离别猝不及防,就像他和三哥一样。
陈子轻仰头望天,阿旺啊阿旺,你可要好好的,我登出这个世界前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如果不能,那就只好不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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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把阿旺的东西搬出来洗洗晒晒,管家说他手机响了,他一听铃声就知道不是商晋拓。
他给商晋拓设置的特别铃声,独一份的,其他的就是自带铃声。
“谁啊?”陈子轻没精打采。
“是沈狗。”管家木着脸念出来电显示的备注。
“那别管。”陈子轻继续忙他的事,他对着太阳拍打阿旺用过的垫子,扑起的毛絮让他鼻子发痒,他打了个喷嚏,一抬头发现沈不渝就站在雕花大铁门外。
“…………”
陈子轻视若无睹,他拎着垫子去晒,想到什么,赶紧去看管家。
老人朝他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不要紧张,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放下心来。
沈不渝叫人拿来喇叭,捏着喉咙清清嗓子,张口就要吼,陈子轻的余光瞟到了,迅速抠起一块鹅卵石朝他砸过去。
鹅卵石的射程不远,在离铁门有段距离时掉落在地,但震摄性很大。
沈不渝把喇叭丢给下属,拨里面人的号码,明摆着就是不见着人不罢休。
陈子轻这回接了,一接通就吐槽:“你来我家干什么?”
沈不渝感冒好了,人又骚包了:“你男人又不在。”
“他不在,保镖下人们不都看着。”陈子轻讲话冲,“沈不渝,你几个意思,你不想我有好日子过是吧?”
沈不渝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他一点脾气都没:“那你出来,我们说会儿话。”
“谢伽月要说,你也要说,你们怎么这么多话,你们话多干脆约出来一块儿说得了,互相说,他先说完到你说。”
陈子轻以为沈不渝的关注点在他们干嘛要约见上面,哪知他在意的是:“凭什么是谢伽月先?”
真服了。
“就因为他先认识你,你就把他放我前面是吗?”沈不渝自我开解,“那要这么说,我排第二,商少陵第三,你男人排末尾,最后一个。”
“嘟嘟嘟……”
沈不渝把手机摔地上,下属提醒他里面的人往这边来了,他立刻就把手机捡起来,满面春风地笑看向他走近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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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本想用几句话打发走沈不渝,谁知他一出来,近距离对着沈不渝那一刻就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妈呀,沈不渝怎么中邪术了???
陈子轻眉毛一下拧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沈不渝疑惑地摸了摸脸:“你看我干什么?我在你面前可是一点定力都没有,这点你知道的吧,我劝你别……”
后面的话死在了喉咙里,他愣愣地被拍脑门。
“啪”地一声响。
准确来说,陈子轻拍的不是他脑门,是他的印堂。
沈不渝很有可能是让至亲给算计了。
要换命。
换他这个年轻的生命。
陈子轻不由得感到为自己的任务目标捏把汗,幸好沈不渝今天来他家找他,也幸好他被纠缠得烦上了,气冲冲地走出大门,因此才跟沈不渝碰面。
要是再晚点,沈不渝这个身体就换人了。
那他的主线任务直接失败,他被沈不渝连累遭到抹杀。
火热的视线钉在陈子轻身上,沈不渝脸都发青了,还没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在这不知廉耻地痞笑:“你再扇几下,十几下也行,多扇扇。”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抽了抽嘴,傻人有傻福。
“不继续扇了也行,请我进去喝杯茶。”沈不渝得寸进尺,“反正你男人不在家。”
陈子轻心里盘算怎么救他,随口道:“回头再说吧。”
气氛一变。
沈不渝一把握住他胳膊:“你来真的?回头真让我进去喝茶?”
“我操,我不是在做梦吧?”沈总找几个属下求证。
属下们纷纷表示,您没做梦,也没出现幻觉,恭喜您,祝贺您。
沈不渝狂喜不已之际,陈子轻挣脱他的手说:“面见过了,话也说了,你带着你的人回吧,我进去了。”
“行,回头见,回头我带礼物上门。”沈总飘飘然,轻易就放了人,魂都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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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不渝睡着以后,进入了一个梦境。
“沙……沙……”
沈不渝脚踩在潮湿荒草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寥而幽暗的深林里,幽幽回荡。
天空没有一点星光,放眼望去,惨白的夜雾在深林中弥漫,到处都是古木参天的大树,认不清方向。
这梦境真实得很,导致梦里的沈不渝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甚至都没去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吗?”
沈不渝对着深林的深处,大声吼了一句,寂静如死的深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在回应自己。
“妈的,汗毛怎么都竖起来了。”
没办法,他只能认准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着,期待能走出这片无边无际的深林。
随着他的前行,除了周围环境没有丝毫改变外,沈不渝忽然发觉,这一路上他竟没有听见一声的虫鸣,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仿佛他就是这深林里,唯一活着的东西。
空气潮湿而冰冷,沈不渝绷着后背肌肉,越走越麻木,渐渐的,他连时间都遗忘了,只是依靠着本能向前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前方的密林里,竟远远的出现了一缕红光——是篝火!
有人!
沈不渝麻木的意识猛然惊醒,连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当他走进这片密林,他真的看见了人,很多的人,这些人正围着一堆熊熊的篝火,齐声吟唱着一种古老的歌曲。
沈不渝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这是觉得这歌的音调十分古怪,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唯一的其他人,沈不渝迅速走上前去,借着火光,他终于看清了这些人的样貌。
他们全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长袍,整张脸都隐藏在幽暗的帽兜里,一片漆黑。
而最让沈不渝诧异的是,在这篝火之上,竟还放置着一口黑色的棺材,熊熊的烈火正在棺材上燃烧着。
他们是在举行葬礼?
沈不渝感觉,这应该是一种很古老的火葬仪式,这些黑衣人的吟唱还在继续,声音越来越大,诡异的音调最终响彻整片深林。
站在人群中,沈不渝感觉耳膜都快被振破了,他本能地举起双手捂紧耳朵,过了很久,周围的吟唱声才渐渐平息。
沈不渝放下手,冲着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好奇地问道:“请问你们是在举行葬礼吗?”
说完他就黑了脸,这他妈不是废话吗,果然,身边的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依旧低着头。
就在沈不渝想要换个话题询问的时候,黑衣人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的话。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谁死了啊?”沈不渝心头一动,下意识的询问。
“沈不渝!”黑衣人猛地抬头,黑洞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沈不渝。
“沈不渝!是沈不渝死了!”
“什么?”
人高马大的沈不渝硬是被吓得一抖,他想要后退,却发现黑衣人已经一把抓住了自己,而此刻其他的黑衣人,也全都转过头,直直的瞪着他,再次一齐唱起那首诡异的歌曲。
这一次,他们是专门为沈不渝唱的。
一种强烈又陌生的恐惧从沈不渝心头升起,他想快速离开这鬼地方,可自己根本动不了,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从沈不渝的背后响起。
“沈不渝?”
是敛之,他怎么也在这里?
沈不渝想张口回应,却惊觉自己不但不能动,连任何声音都发不了,两片唇犹如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钉在一起。
“沈不渝,你在不在?”
“回答我一声。”敛之的声音跟往常不同,像是从遥远天际飘来,能冲击到灵魂。
我在啊,操,老子在啊,你往前走点不就能看到我了吗。
沈不渝的脖子都没法向后转,仿佛有一双双手冷冷地禁锢着他,只有眼珠还能动,他的眼珠神经质地乱转。
赫然发现脚下站着的地面上有块繁琐图案,他就站在图案正中间。
正当他四肢僵硬,身体离奇地变轻要飘向空中时,后背倏地被一股不知哪来的力道拍,还是推了一下,他就那么被推出图案中心。
“沈—不—渝——”
“沈不渝!”
“沈不渝!”
那声音在他耳边大喝,充满了神秘厚重的力量,“醒来!”
沈不渝猝然睁开眼睛,没有密林,没有棺材,没有图案,也没有一群黑衣人,他就在卧室的床上躺着。
“搞什么……”沈不渝想支着胳膊坐起身,却使不上多少力气,莫名其妙代入感强的梦,莫名其妙虚弱的身体让他浑身发毛,他绷紧下颚,艰难地把瘫软的身体撑起来靠在床头,双鬓潮湿滴下冷汗。
“老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沈不渝神色不定地粗声喘息,想到梦里的敛之拍过他后背,他没缓够就去卫生间。
从床到卫生间这段路也不算长,他却走出了颤巍巍的感觉,气息都断断续续。
站在镜子前,沈不渝将汗湿的发丝抓到脑后,露出难看又苍白的脸色,他脱了睡衣转过身去,扭动脖颈看背部。
只见背上赫然有块红色印记,像鲜红的血。
沈不渝把手伸过肩膀向下去够,他使劲擦了擦那印记,皮肉被他擦得生疼,颜色没掉。
不对,掉了,但不是他擦的,是在自行消散。
沈不渝盯着本该只存在于电影里的一幕,半晌扯动僵硬的唇角。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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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子轻把灭了的香收回苍蝇柜,他吹散符纸燃烧散落在地的灰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经此一事,沈不渝该起疑心了。
陈子轻打算将计就计,就让沈不渝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揣测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能为后面沈不渝问他有什么心愿未了做铺垫。
陈子轻擦掉地上的血阵,把血迹未干的手指头含进嘴里嘬了嘬,希望沈不渝能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别再让自己涉险。
他的命是我的。
……
……
沈不渝点根烟在房里踱步,他从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敛之死而复生后他就变成了唯心主义,他开始相信鬼神都存在于这个世上,和活人共存。
今晚这个梦太过古怪,再加上他最近莫名疲劳,胃口却大增,尤其是在家里吃饭,能吃很多,吃完还不觉得撑,几点结合起来,由不得他多想。
当初他为了敛之死而复生还魂一事接触过一些大师,手上还有联系方式。
他咬着烟给个大师打电话,说起他的梦,大师问他细节,他全说了,只是把敛之替换成了一个无脸人,不知道谁。
大师说了几句话。
“我为你卜了三卦,都是大凶,你本该活不过今晚。”
“那是你命里的贵人。”
“要不是他,你已经被幕后策划仪式的人抢了身体。”
“引魂,换魂。”
“我只在古书上了解过皮毛。”
“可惜你没看清那高人的脸,不然我真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下,好让我跟那位高人讨教一二。”
沈不渝敷衍完大师把电话挂掉,一口一口地抽烟,他就说敛之怎么会出现在他梦里,那么巧,还有那一声让他醒来的叫喊。
是敛之救了他一命。
他不可能把敛之介绍给大师,万一大师发现敛之是借尸还魂怎么办。
大师都不会的东西,敛之为什么会,他从哪学来的?
一个怕鬼的人死后换了副身体,似乎还是自己挑选过的身体,不怕鬼就算了,还懂道士的招数,没准捉鬼都不在话下。
这可不是游泳跟钢琴那么回事。
听大师说,整个仪式走完要至少十天,先对他下药,再引他走进阵法,今晚是在收尾,他会在梦里被移魂,对方离成功只差一步。
仪式是谁准备的,哪个活腻了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他身边是否有内应?
各种疑问在沈不渝心里,他把烟抽完,又点燃一根抽起来。沈不渝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开始在暗地里调查,历经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最终查到了老头身上。
老头那小情人肚子里的种不是他的,是他秘书的。
那位和认得会邪术的人,并靠这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情人合谋,想抢沈不渝的身体,给自己的种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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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渝没跟老头说,这话说出来没几个人信,听着就是鬼扯,更何况老头这个时候跟情人如胶似漆,真要撕破脸,他才是那个外人。
所以,他选择亲自动手。
本来他想这辈子往后要好好做人,给下辈子行善积德,争取在过奈何桥的时候能少喝点孟婆汤,带着前世的回忆去找敛之,来个再续前缘的美满结局。
但别人非要找死。
他办完了事就去谢伽月的小店,反手关上门。
“谢伽月,我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我不能跟你说是什么,但是他妈的,他妈的,敛之不是敛之,他不是敛之。”沈不渝一肚子的话快把自己逼疯,他语无伦次,脸上表情因为压抑的激动有点扭曲。
谢伽月在拆肥料的快递,没什么反应。
沈不渝眼里有血丝,精气神却是亢奋异常:“谢伽月,你心里是不是也有过这个猜测,哪怕是一瞬间。”
“现在的陈子轻既不是敛之,也不是陈子轻,他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灵魂,先是住在敛之的身体里,后来又住进陈子轻的身体里,不然为什么敛之八岁前跟八岁后判若两人,陈子轻的人生也在车祸时有了分割线。”
沈不渝倒豆子般,倒出在他心头翻滚过很多遍,已经被他单方面认定的感受:“他来我们这个世界有他的目的,跟我们有关,我们三个,或者是四个。”
“他说了,你会让他如愿吗?”沈不渝自问自答,“我会。”
“只要他想要,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他。”
沈不渝两手撑着桌面,冷哼道:“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我不像你,我能为他豁出去命,却不舍得伤害他一下。”
谢伽月开了口:“把他推下山坡的不是你?”
伤疤被揭,沈不渝狞着脸暴怒道:“当时我他妈不知道是他!”
谢伽月停下拆快递的动作,手握剪刀掀起眼皮:“你遇到了什么事?”
沈不渝抬下颚:“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长记性的沈总又犯贱地显摆起来:“这是我跟敛之的秘密,他在我面前暴露,说明什么,说明他完全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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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通过小助手的警示得知,沈不渝跟谢伽月双双进了医院,还都有生命危险,也都用上了商晋拓的势力和资源才捡回一条命。
沈不渝属于是二进宫。
小助手告诉陈子轻,那两个任务目标约去天台,互掐脖子从楼上摔了下去。
陈子轻烦躁地啃着嘴角,他们这次能脱险,不代表下次也能,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整死了哪一方。
人要是作死,阎王爷都拦不住。
商晋拓权势再大也没脱离凡人的框架,他不是大罗神仙,他的人不一定次次都能及时应对。
陈子轻不能再等了,他必须给那两个神经病找点事做,他们之间的较劲互咬必须被打破,他得让他们统一战线,没精力再去作。
“小助手,我要用绝症体验卡。”
【绝症体验卡——小细胞癌,使用期限是两个月零十八天,请陈宿主确认。】
小细胞癌?那是什么啊?陈子轻没听说过,他上网搜索了会,按掉手机搓了搓脸,行吧,就这个吧,反正他没得挑,明明是作为任务奖励的技能卡,宿主使用起来却很被动。
陈子轻确认后就等着身体的各种反应来临,他等了会,奇怪地说:“我怎么没感觉?”
【陆续都会出现,请宿主耐心等待。】
“我焦虑啊,那可是癌症,很痛苦的,虽然我没得过,但是我……”
陈子轻的思绪停了停,发了会呆,长长地叹口气,他本想过了年再用技能卡的。
这下好了,年没法过了。
家里有个人得了癌症,谁能好受啊。
算了,用就用了,早点用,早点解决那两个四分之一任务,就能多点时间陪陪商晋拓。
毕竟他的主线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一小时少一小时,过一天少一天。
早饭那会儿,陈子轻吃饭的时候就有点噎,他锤锤胸口,管家递给他水,看他喝下去:“您身体不舒服?”
“好像有点。”陈子轻说,“喘不上来气。”
管家面色凝重:“那我一会陪您去医院做个检查。”
陈子轻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用吧,估计我就是昨晚睡觉着凉了。”
管家不放心,执意要陪他去医院,他只好作罢。
这一检查,结果出来了。
陈子轻坐在椅子上刷手机,管家走到他面前,站了会才说话:“您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没抬头:“还要检查什么?”
管家:“您听医生的。”
“好吧好吧。”陈子轻表现出随意的姿态。
管家拿着手机背过身去,干枯的手在抖:“您先去诊室,我上个洗手间。”
陈子轻目送他拐过走廊,抿了抿嘴。
管家进洗手间拨号码,要拨过去的时候忽地停住,也许是查错了,等进一步的病理检查做完以后再说。
肯定是查错了,那年轻人从不抽烟,而且他上半年挨了一枪受了那么多罪,这才稍微好一些,怎么就……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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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造化弄人。
管家拿到检查报告后,差点没忍住的老泪纵横。
陈子轻边刷手机边问:“怎么啦?没事吧?”
管家看他手上佛珠,心想,佛祖怎么没保佑他。
“没事。”管家撒谎,他觉得这件事应该由大少爷告诉年轻人,此时他还没通知大少爷。这会是个艰巨的工作。
“我就说什么事都没有。”陈子轻伸了个懒腰,“走了,回去了。”
“好,您注意脚下。”管家垂下去的眼睛通红。
陈子轻就从医院回去后就哪哪都不舒服,浑身也没劲了,明明没做什么却觉得自己很累,他趴在椅子上面。
身体有点发热,陈子轻屈着一根手指在桌面上胡乱划动。
商晋拓。
他划出了这三个字。
抹掉,再划。
又是商晋拓。
他划了很多次,都是商晋拓,只有商晋拓。
陈子轻用牙齿咬了咬无名指上的戒指,商晋拓肯定已经知道他得癌症的事了,正在往回赶的路上,他们见了面能说什么?
不管是从感性出发,还是从理性出发,他都不想商晋拓陪在他身边。
无论商晋拓能不能像他中枪那次一样,揣摩出他不会死。
网上说那小细胞癌基本上一发现的时候就扩散了,发展得特别快,很可怕。
短的不到一个月就没了命。
他的这场体验,相当于是从鬼门关走一圈,这不是身体被打进子弹能比的折磨,在外人眼里,他是一天天的走向死亡。
陈子轻动了动咬着戒指的嘴唇,无声地说了一句:“商晋拓,你别回来。”
……
登船的商晋拓身形忽然滞住。
郑秘书见他垂在西裤两侧的手抖得更厉害,不禁吸口气,下属担心上司会当场晕倒,提着心在他身后提防:“商董?”
商晋拓眼眶猩红,脸孔冷白异常不像活人,半晌嘶哑道:“他叫我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