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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苑把搜出来的影七偷藏的小宝贝们圈在怀里,不让影七动。
影七想拿回来,又迫于世子殿下的淫威拿不回来,在床沿边垂手站着。
李苑扬起眼睑问他:“小七,伤好些了吗?”
影七不知有诈,单纯回答:“已经拆了药线,恢复的很好了,内里的骨伤也能慢慢养回来。”
“哦。”李苑若有所思,“还疼吗?”
影七不明所以,摇头:“不疼了。”
李苑勾勾手指,影七小心地附耳过来听。
李苑在他耳边轻笑:“卖身换家当,能让我给你开个苞吗?”
“什么,什、什么……”影七整个人一下子着了火,摸哪儿都是烫的。
“别装噢,我知道你学过这些。之前在秦淮岸借着弹琴勾引我摸小手的是你吧,温裳小公子……”李苑揽着影七的腰抱上床榻,一边顺着腰窝抚摸,一边在他耳边呢喃低语,“给我吧,让我进去,不会让你难受的,信我……”
影七不敢反抗,轻轻推了推李苑:“殿下……晚上就启程了……”
李苑轻解他腰上百刃带,温柔问他:“怎么,你怕弄疼了你,骑不得马?无妨,到我马车上便是。”
“别推我,我再说最后一遍,不准推我。”
影七在李苑压迫蹂躏下起了反应,却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清醒:“殿下,来日方长。”
“小七,你知道这次京城集会意味着什么吗……来日方长……何来那么多来日方长……我们已经孤注一掷了……”李苑俯身压上去,嘴唇贴着他嘴角喘息道,“牡丹花下死……别让我留遗憾……”
“是……”影七呼吸沉重了不少,下裳已经褪到腰胯之下,露出精实有力的小腹线条。
园林外传来脚步声,影七忽然翻身扶住李苑手臂,另一手按住后腰的青蛇剑鞘,飞快把衣裳理整齐,百刃带挂上暗扣。
流玉敲了敲门:“影七大人,世子殿下来过您这儿吗?王爷召殿下过去呢。”
影七松了口气,有点难为情地悄声问李苑:“殿下,还……还做吗?让流玉姑娘……稍等一会。”
李苑被扫了兴本来十分不爽,看影七乖巧也就没发火,捏了捏他脸颊冷笑:“稍等一会儿?你瞧不起谁呢?算了,我先去吧。”
恶霸一走,险些被强占的小媳妇赶紧把床榻上的小宝贝们都拢在一起,仔细清点一番看差不差数儿,再全都小心翼翼收起来。
捡起床上落的天香牡丹印和碧指环,影七默默盯着看了半晌,把指环拿到面前,轻轻吻了一下玉面,再收回钱袋里放进矮柜,把天香牡丹印放进百刃带夹层锁扣里,万无一失的地方。
李苑去了茗竹堂请安,老王爷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一个漆黑如墨的黑玉盒郑重交到他手上,苍老的手攥着李苑的手嘱咐:“此行不知归期,多小心。让王府鬼卫都跟着你,不用留人在本王身边。”
京城集会算头至尾也不过短短几日而已,不知归期意义何在,父子二人心照不宣。
李苑推脱:“至少留影四在您身边也好。”
老王爷摇头:“不会有人冒着风险打本王这把老骨头的主意了,让他们都跟着你。”
李苑无法,只好听命。
老王爷攥了攥儿子的手:“影七……”
李苑有些警惕:“他挺好的,很乖很听话,很忠心。”
“在你眼里,本王就是个棒打鸳鸯的老顽固?”老王爷无奈笑笑,“本王是想起从前,你母妃在我身边的时候。”
这些话这些年老王爷已经说了无数遍,每次说起王妃,总是眼含留恋。
“飞鸾她是老将军的孙女,自幼学武,本王第一次领兵出征,她扮成少年,给本王做传令兵。”
“后来立了功,本王去老将军府上谢师,才见她桃花面孔。”
“再后来,本王再领兵,她为我作前锋。”
“那时候受了伤也不肯跟本王说,总是躲起来自己疗伤,脾气倔,但其实又温柔。”
“辗转多时,嫁进王府,有了你。”
“本王曾许诺飞鸾,为她踏平边疆土,安享盛世太平,太平有了,她却走了。”
老王爷眼神宁静,谈起数十年往事仍旧满心追忆,缓缓抬手,把李苑手中的黑玉盒掀开。
里面安放着一枚只有鹌鹑蛋大,却雕刻精微繁杂,如同影壁纹的鸾鸟琥珀,琥珀中心包裹着一枚凤目血玉,在漆黑玉盒中散着柔光。
“这是齐王府赠媳妇的聘礼,传世飞鸾。”
“不论是霸下还是影七,是女子还是男子,你真心相待,想同他过后半辈子,就挑个时候给他。对父王而言,飞鸾走了,这世上唯有你是父王最挂念的,你过得高兴,父王就别无所求了。”
李苑收了黑玉盒,起身离开,轻轻吸了吸鼻子:“你等我,等我回来,我回来若是不见你,我就拆了王府,把银子都花干净。”
“省着点。”老王爷看着李苑快步跑开的身影,微微扬了扬嘴角。
过了一会,影七走进来:“王爷,召影七何事。”
老王爷朝他招招手:“过来。”
影七跪在王爷床前,膝行近了些。
老王爷抬起干枯起皮的手掌,按在影七发顶,缓缓道:“本王就是看看你。”
手掌落下,在影七掌心里放了一件沉甸甸的东西。
影七低头看了一眼,眼睛瞪圆了,诧异地看着老王爷。
“去吧,趁着天色还亮,启程吧。”
“是。”
影七出了茗竹堂,额角渗出冷汗,手中紧紧攥着那个沉甸甸的东西,掌心攥得生疼,微微展开手看了一眼。
啸狼营兵符。
一下子,仿佛手心里攥着雷霆万钧。
尚未日暮,齐王世子的马车已启程了。身边只有影七骑马随从,其余鬼卫暗中跟随,并未露面。
世子殿下恶名在外,寻常人家都当他是纨绔恶少,见齐王世子的马车经过,纷纷避瘟神似的让开。
李苑乐得道路宽敞,从小窗探出半个身子揪了朵花,无聊了就掀开小帘逗逗影七,偶尔探出身子再买点黏糕当零嘴。
快出越州城时,一个小孩跑过路边,孩子还很小,穿着破烂,是个小乞丐,又瘦弱,走路不稳,摔在李苑的马车前。眼看要被马蹄活活踏死,影七飞身下马,把那小孩子捞起来抱在怀里。
李苑掀开帘子瞧了一眼:“什么事儿啊。”
影七抱着小孩骑马过来,给李苑看了看:“殿下,是个乞儿。”
小男孩眨着杏眼,嘴角天生就微微翘着,水灵灵地看着李苑:“柿子,狮子,虱子吗?”
李苑趴在小窗前看他,虽然脸颊脏兮兮的,稚嫩眉眼中却含着初见端倪的美艳,不由得叹了一句:“不得了,这可是个美人胚子。”
影七问:“放回府邸安置吗?”
李苑捻着长发笑笑:“干嘛呀,我又不是菩萨,这样的孩子多了去了,我全捡来?”
影七略迟疑:“那属下找个人家托付。”
“你够心善的。”李苑啧了两声,把刚刚买黏糕剩的几文钱丢给这个漂亮的小乞丐,“哪儿捡的扔回哪儿去。”
漂亮的小乞丐看见铜钱,开心地攥在手里,露出一个又甜又美的笑容。
李苑把刚买的小黏糕递到小乞丐面前:“想吃不?”
小乞丐眨着杏眼,翘着嘴角:“嗯。”
“今后若是有人哄骗你去青楼赌坊,别去。去给小贩搬搬东西,抓抓老鼠,会有人赏你东西吃的。听见了?”李苑问他,“你答应我这个就给你吃。”
漂亮的小乞丐眯起杏眼微笑:“嗯。”
李苑才把小黏糕给他。
影七想拿块碎银给他,被李苑按住手。终究没给他什么,把这个漂亮的小乞丐放回了路边。
影七大概也明白世子殿下心意,这样漂亮又爱笑的孩子,不论托付给什么人家,寻常人家恐怕都是会为了银子哄骗卖他进风尘之地的。
命途由天吧。
赶了一阵路,夜色降下时刚好在城外驿站落脚。
影七轻敲车壁:“殿下,去歇歇吗?”
李苑早在马车里睡了半日,醒来靠在车壁上揉揉眼睛:“你们歇歇吧,我就不进驿站了,黎明咱们就走。我下去透透气,颠得身子乏。”
李苑下了马车舒展舒展筋骨,坐在车前沿,摸了摸马屁股:“辛苦了。”
这是李苑的马,乌云役,正年轻,性子烈又骄傲,打了个响鼻懒得瞧李苑,让它这么一匹千里马拉车,它一百个不乐意。
迎面又缓缓驶来一马车,车壁溅血,马匹也受了轻伤,来驿站换马的。
车帘掀开,娇小的孔少爷提着下摆从马车里跳下来,吓得脸色发白,扶着横梁喘气:“这群山匪……岂有此理,怎敢截我们的马车……”
车帘被风吹开,孔家二少在马车里跷着腿,刚好望见对面的李苑,眼神里的高傲轻蔑劲儿就更浓了。
李苑悠哉坐在车边望着孔家二少吹了声口哨:“小澜儿,出来看看长个儿了没?”
心里暗道:不好,我怎么又没忍住撩他。
孔家二少眼神一冷,跳出马车,缓缓走来。跟李苑差不多高。
“弟弟弟弟……别闹事……”孔言玺跑过来拦他弟弟,在他弟弟面前就像个小宝贝一样,被孔二少提着领口拎到身后。
影七倏然挡在李苑身前,冷冷注视着对面的孔家二少。
孔澜骄扬起半边嘴角,冷笑看着影七:“让让,跟我动手你还没那个资格。”
影七脸色如常,冷淡道:“我家殿下在休息,不想受打扰。”
孔澜骄视线越过影七,看着一脸悠哉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齐王世子,告诫道:“今后别带着言玺进烟花风尘地,再有那等差池……别怪我不客气。”
李苑啧啧感叹:“真是不识好歹,你哥哥是被陈贵妃的表兄轻薄的,我替言玺出气,你不谢我反而怪我,哪儿说理去。”
孔澜骄还想上前,被影七拔剑拦住。
这时候孔家的小厮换了马,唤二位少爷赶路。
“现在连影卫也敢对我叫嚣了……罢了,放你一马。”孔澜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孔言玺欠身给李苑赔不是:“李兄见谅,弟弟他刚刚杀了几十个山匪,脾气还没下去,又是小孩子,李兄别见怪。”
李苑摆摆手:“我知道他脾气,没事,你回去吧。”
影七收了剑,退到李苑身边。
李苑磕着瓜子问他:“小七,这位孔二少如何?”
影七轻吐了口气:“十分厉害。”
李苑又问:“那你对上他有胜算吗?”
“没有。”影七摇头,垂着眼睑咽了口唾沫,“人外有人,属下根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