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仙逆小说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刚刚影七拔剑拦孔家二少时,对方的指尖直接按在了影七剑刃上,以青蛇双剑的锋锐本可斩金断铁,却始终无法触及孔澜骄的皮肤,被他一层外放的内力隔绝。
两人虽一触即分,电光火石间却已经内力相抵数次,以至于孔家二少离开之后,影七仍旧在心悸,握剑的虎口发麻。
让影七感受到一种绝对的力量压制。
谈话间,李苑已经剥了一小捧瓜子仁,都倒在影七掌心里。
主之赏须接,影七双手接来,谢过殿下,一颗一颗地吃,身体的内力波动才渐渐平稳下来,心跳缓慢恢复。
李苑又问他:“那你觉得影五对上他,如何?”
影五是影宫饕餮组影卫中战力最强的,甚至早已超过上一个斗圣鬼卫的实力。影七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好,属下还没见过五哥用出全力。只望孔家二少爷不要与王府为敌才是。”
李苑轻松靠在车壁旁:“他也就是对我有成见而已……当今大承武将,正名扬天下的是两位将军,一位年轻的是定国将军府的七公子钟离牧,另一位是镇南王楚威。”
“楚威还不是将军的时候在我父王麾下作小兵,得父王赏识提拔,如今当了将军,平定南越封了镇南王,再怎么说也是受我父王庇护提携,楚大哥对我挺好的,每回打仗回来也都给我带些小玩意。”
“孔家受楚威将军教化庇佑恩惠,爱屋及乌地跟咱们家还不错。”
“朝廷一直提防着咱王府,却迟迟没有动手,还是忌惮着楚大哥在军中的威信,我们两家虽算不上结盟,但终归是互相扶持的,谁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朝廷想要收回兵权顺便削弱藩王势力,我们不能遂他们的愿。”
“况且楚威大哥是真忠臣良将,在朝廷眼里恐怕跟我这个所谓‘霸星遮日蓄意谋反’的亲王之子也不是一路人。”
这几个字触动影七心里一直以来的担忧,眉头皱在一起。
“殿下……”影七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如果他只是影卫的话的确没有置喙的余地,主亡影卫亡,没有道理就是道理。可如今,他接受不了任何可能与主人分开的可能,不论生离或是死别。
“您……真的会……会吗?”
李苑挑眉:“会什么?造反吗?”
影七突然像炸了毛的小猫,万分紧张地看着李苑,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大概是觉得李苑声音太大了。
李苑把影七拉到怀里顺了顺毛安抚:“别怕,反哪是那么好造的,就算现在让我坐上龙椅,也不会有人听我的。”
“因为我身上没有战功。”
“一步一步来。”
影七略微放松了些,小心又放肆地抓着李苑的衣襟,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怕了?”李苑低头问他。
影七默然摇头:“您一直都在的话就不会。”
“临走前父王叫你去说话了?”
“嗯。”
“父王交给你什么东西了没。”
“有。”
李苑勉强勾了勾嘴角:“老爷子还是怕我不肯拿。你替我收着吧,拿好了。”
“是。”
李苑摸摸他的头:“歇够了吗,休息好了我们就走,等到下个驿站再好好歇歇。”
影七扶李苑进马车,翻身上马启程。
隐没在周围各处的鬼卫皆是两人一组同行,趁着这段时辰歇了一会儿,见世子殿下的马车动了,纷纷起身跟随。
影五与影四搭伴而行,影五小声嘀咕:“我又没跟孔二少爷交过手,怎么知道我打不过,找个机会把他揍趴下给你们看。”
影四时常注意周围是否有异动,没工夫同影五闲聊。影五忽然捏了个小虫拿到影四面前:“看,咬咱俩的那个蚊子被我逮着了,死蚊子我要给它大刑伺候。”
嘎巴一下给蚊子捏扁了,影五震惊:“哎哥,你看这血,肯定是咱俩的血,溶在一起了,果然是亲兄弟。”
影四目不斜视:“咬过驴和你的也能溶一起。”
影五撅嘴:“我不信。”
影四扳过他的脑袋:“赶路,看前面。”
途中经过几个驿站,赶路不急,李苑性子更悠哉,中间路过一温泉池还下去泡了泡。
路经京城百里外的一个小镇,看见几个粥棚还立着,难民围坐在粥棚底下喝粥。
影七本来是想去给世子殿下买点瓜子零嘴打发路上时辰,一问才知这小镇一带前几日遭了水害,太子爷巡察临洵二州回来时,听闻这边水害便直接改道驾临小镇,帮着出谋划策赈灾,还自己掏银子建了粥棚。
水害也不算大,没几天就安置得差不多了,在这小镇里一提太子爷的名字,村民们都当救世的神仙拜着。
李苑坐在马车里,趴在小窗前听着影七回禀见闻。
“噢,那就是没有卖瓜子的呗,那走吧。”李苑托腮无聊道。
影七点点头,又问:“殿下去看看吗?”
李苑理了理长发:“不去。我是个顽劣不堪,不食人间烟火的纨绔世子,别坏了我的好名声。”
影七安慰地抚上小窗:“殿下,我们走吧。”
李苑叹了口气笑笑:“搭棚施粥,接济难民,干的都是明面上的活计,这月份水害多发,救了这次还有下次,不如趁着这时候把工钱提上来,周围各镇的粮价压下去,雇镇里人挖渠蓄水,等这段熬过去了,再筑坝,明后年的旱灾水灾都能防得住。我人懒,喜欢一劳永逸,还是太子堂兄会做事。”
常常发个小水害,常常救一救,这小镇离京城不远,什么消息传得也快,太子殿下的善心盛名就能常常传一传,比起百姓的安稳,那当然是太子的名声更重要些。
影七愣愣看着世子殿下,眨了眨眼睛:“您懂的真多。”
“反正也没用。”李苑跷起腿,枕着手靠在车壁间,“走了走了。”
齐王世子的马车就这么慢慢悠悠驶进了燕京,在城外就有一队马队接应,十个驮红箱的壮马车,箱中有半年前就托人置办好的越州绸缎、珠宝,还有珍稀字画,各式礼物应有尽有。就当作是李苑不远千里从越州一道带来的。
进城门时影七拿着令牌与城门守卫交接,李苑坐在马车里整了整衣裳,这时候刚好有位眼熟的大人进城门。
礼部尚书休沐回府,借圣上旨意出城办了趟事儿。这位何大人是太子太傅,同李苑那位太子堂兄近得很。
李苑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给何大人打了个招呼。
何大人一见是齐王世子,连忙行礼寒暄:“老臣眼拙,光忙着折子,没瞧见世子殿下,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老臣府邸正在玄武门附近,不如殿下……”
李苑虚扶了一把何大人略显臃肿的身子:“大人客气,改日定当拜访。李沫儿他们催了我不少次了,说太子堂兄等急了,我也不敢拂太子堂兄的面不是?”
“对了大人,听说京城郊外百里遭了水害,现在如何了?”李苑问得诚恳,就跟自己真不知道似的。
太子殿下算是何大人的学生,办了惠民之事,何大人自然骄傲,走在路上最希望别人问的就是京郊水害的事。
何大人眼神里透着自豪:“托太子的福,赈灾有方,已平定多时了。”
李苑思忖了一阵,真情实意地点头:“太子堂兄善心,又有治世大才,苑儿实在惭愧。”
何大人心情颇佳,拱手谦虚道:“殿下说哪里话。”
这位齐王世子没什么架子,又格外客气,何大人心中受用,其实最让何大人满意的是李苑对太子殿下的敬畏态度。何大人是太子太傅,凡事定是先将太子周到了,在宫中,凡是妨碍太子地位的皇子王子,一律是何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岭南王世子李沫儿就是其中一根刺。别的不说,李沫身上的战功是真的硬,二十岁的年纪已经在边疆磨练不少回,领兵打了两回以少胜多的仗,任何皇子和王子都比不了,太子爷也一样。
什么功劳都能用时间和污蔑抹去,唯独战功是最硬的护身符。
来一趟京城,礼不送一圈便是不周到,李苑从不情愿来京城与王公贵族集会,来这儿半月比寻常一年笑得还多,齐王世子虽说性格顽劣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胜在脾气好又会说话,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没人在乎李苑是不是逢场作戏,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呢。
影七早已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待何大人走了,拿着令牌回来奉还给李苑。
“殿下。”影七将令牌交还给李苑。
忽然接到信儿,堂兄弟们正在镇南王府,庆贺王妃身孕,邀李苑顺道过去看看。
李苑拿着信纸掸了掸:“瞧瞧,这得是宠成什么样了,诊出个身孕都得叫我们去瞅瞅真是……走。”
镇南王府今日格外热闹,镇南王楚威将军亦是今日回京,刚进家门就听说了王妃身孕的好消息,刚好太子爷治理水害回来不多时,顺便去镇南王府上看一眼。
李苑踏进镇南王府,影七便倏然消失,轻盈攀上了屋檐,安静等待。
厅堂里比李苑想象的还热闹。
“我一进燕京就先跑来瞧嫂子了,上口茶呗?呦,堂兄堂嫂也在?”李苑踏进厅堂,堂中众人见是齐王世子,纷纷行礼。
楚威将军战甲都没脱,揽着弱柳扶风的美人王妃爱不释手,笨拙地关切妻子:“有了身子还不写信告诉我,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了……可有不舒服?”
王妃摇摇头,甜甜一笑,埋怨他:“哎呀问了十遍了,没有不舒服,孩子出生万一跟你一样絮叨我可怎么办啊。”
看见李苑进来,王妃招了招手:“苑儿来了,快来坐。给世子殿下倒茶。”
王妃严婉凝,是个活泼可爱的大家闺秀,却是齐王府宿敌严丞相的女儿,不过李苑不爱迁怒,虽说恨不得严丞相立刻暴毙而亡,但这个又甜又活泼的小嫂子,他一根汗毛也不想动她。
太子和太子妃都在,太子爷的两个小儿子像小奶团儿似的跑到李苑身边:“小叔叔小叔叔,抱抱!”
“没有,今天没糖,路上我都吃完了。”李苑按着两个小奶团儿的小脑袋,忽然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酥糖,举到面前,“最后一块,猜拳吧,谁赢了就给谁。”
小奶团们蹦起来猜拳,趁着两个小孩攥起拳头,李苑先张开手掌把两个白胖的小拳头攥住,飞快把酥糖往嘴里一塞,摊开手:“我赢了。”还吧唧了两声:“嗯,好吃。”
小孩们气坏了,一个抱着李苑大腿,一个拉着李苑的长发,鼓着腮帮晃来晃去:“小叔叔又跟小孩子抢糖了!”
影七坐在四面环合的庭院对面的飞檐上,安静望着对面厅堂中被小孩子围在中间的世子殿下。
是不是世上所有的小孩子都喜欢殿下……?
殿下真好。